温书尧也在看着她。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她, 偏偏这么凑巧,恰好就看见她在逗其他人玩,他垂下眼睑打量着她裙摆下的小腿和黑色的细高跟鞋, 再看到那张温柔的笑脸,确实很漂亮。
只是他眼睛里的深沉过于明显, 很难让人感觉到一丝欣赏。
夏橘闻声回头,他正好收回视线往前走去。
夏橘扫到他的侧脸, 生出瞬间的恍惚,男人戴着一次性的外科口罩和金色边框的眼镜,黑色的头发遮住三分之一的额头,一身高定的黑色西装, 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插在西装的裤兜里, 冷白的骨节上戴着一块黑色表带的金色腕表, 浑身弥漫着一股清冷矜贵的漠然。
陌生却又觉得在哪见过。
不由多看了两眼,可是气质这么出众的男人,她没道理会记不住。
正单手环胸的捂着脸苦想时,谢三的脸忽然从旁边探出来:“夏小姐?”
夏橘瞬时想起她在哪里见过, 不由发出了两声呛咳。
温书尧径直走到观众席第一排中间的位置坐下, 听到她咳嗽的声音, 微微偏了偏头,但并没有回头。
只是不经意的发出了两声轻咳。
这时, 舞台上的梁硕发现了他,叫了一声“九爷”便匆匆从楼梯走了下来, 另外几个领导见状也匆匆跑了过来。
这里是每个人似乎都有点儿怕他。
从他来了以后, 周围的声音就不自觉的小了很多,而站在他面前的几个领导,一个个耷拉着脑袋, 跟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他只是坐在那里,整个人身上几乎看不到什么情绪,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夏橘透过人群的缝隙打量着他。
虽然只能看到他交叠的双腿,但也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和当年那个独自站在阳台上的少年真的不一样了,整个人清瘦而不显单薄,哪怕什么都没说,却依旧能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
尽管他此时可能还生着病,也丝毫没有削弱这种感觉,很难让人对他产生一丝怜悯和心疼。
夏橘隔着这么远都能感觉那几个中年男人的汗流浃背。
就连梁硕都显得严肃了很多,那张圆滑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整个会场也是越发的安静。
夏橘正试图再多看他一些,谢三忽然递了一瓶水过来,她连忙收回视线接过,很小声地说了一声谢谢。
谢三若无其事和她聊道:“夏小姐,你什么时候从西藏回来的?”
夏橘见他并没有往这边看得意思,才暗自松了口气,神态自然的回道:“有几天了,你们呢?”
“我们也是。”
“那我给你发短信你怎么没回?”夏橘觉得以他和自己说话的态度,不应该那么冷漠,就算不要还是会和她说一声。
谢三自然不知道她发过短信的事,因为他从一开始留得就是温书尧的号码,而他也不知道温书尧在想什么,不自觉向不远处的温书尧看了一眼。
夏橘却会错意了。
以为号码是他的,只是温书尧不让他回而已。
夏橘心下了然,同时也松了口气,他是真的对她没有任何兴趣,向他说了一声没关系,谢三欲言又止地扫过旁边的温书尧,没有说话。
开馆仪式很快正式开始了。
夏橘站在后台候场,听到两个从集团总部帮忙的员工在她身后悄悄议论:“好像除了温董,温家的其他人都没来。”
“你说,是不是和温总在深青高速出事有关?我听说温总老婆都在准备丧礼了,结果温董硬是让人吊着一口气,在监护室躺到了现在,全身上下都插满了管子,温总的老婆哭着求他让人拔管,他都没有松口。”
“这个我知道的,因为这个车祸出得蹊跷,已经涉及到刑事案件了,不是他们想让拔管就能拔管的。”
“但是那人多遭罪啊!我听说温总老婆当时就在监护室外面求温董,温董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可人至少还活着不是吗?”
“可这话也没说错啊!你想啊,老温董刚走,人还没下葬,咱温董的车就被人给撞了,跟着这么多天没来公司,然后温总跟着就出事了,现在温董宁肯吊着他一口气,都不让人死,这东西……你细品。”
另一个人显然品出了点儿什么。
这个话题到这里戛然而止,夏橘不知道他们说的温总是谁,但是温董一听就知道是那个九爷。
他也姓温啊。
夏橘略微感叹了一下,随即便想起他穿着黑色的皮衣站在窗边向她看来的那个瞬间,浑身都透着难以言喻的冷意,甚至能想到他说人还活着时的那副漠视淡然的语态。
一个和阿尧有着相同的姓氏,却又截然不同的人。
夏橘不懂他们集团家族内部的弯弯绕绕。
只是想到那天晚上出事的人,可能一开始就是他家里人安排去杀他的时候,浑身激起一片凉意。
难怪他会变成现在这样。
但她也没有去分辨谁对谁错。
反正别沾染到其中就好了。
夏橘无声的吸了口气。
不经意回过头,忽然看到有人推门进来,陈海生在礼仪小姐的带领下往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