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普通重装步兵来说,黑光铠与铁札甲没有本质区别,真正区别在将领防护与组建重装骑士。
“可以给你二十领。”
袁尚做出承诺,当即就对沮鹄下达命令,让他去黎阳城支取黑光铠。
袁谭也无意见,掏出自己的随身印信交给沮鹄,如果不够可以从西城驻军那里抽调。
见二袁如此配合,黑熊反倒有些错愕。
他来回审视彼此,目光落在袁谭身上,就说:“我还是原来的看法,你兄弟二人很难齐心合力,为坏曹操大事,我不杀你,也要断你一臂。”
袁谭皱眉:“我兄弟之间本就友爱,实乃诸人党争引我兄弟内争互斗。今辛评、郭图已死,颍川之士只剩下辛毗、荀谌,势力大不如前,如何能再斗?”
袁尚也开口说:“自官渡、仓亭以来,河北缺乏精干将校与锐卒,实无独挡一面之将。若无兄长,曹操进犯,总不能使我督兵拒敌于黎阳吧?”
袁谭再怎么不堪,出领青州已有六七年,一度据有青州大部。
亲临一线指挥作战,也在平均水准以上。
可惜,官渡之后的曹军将校,大部分都在当世平均线以上。
黑熊还是摇头:“大将军重疾,曹操却能早一步控制中原神医,这说明邺城有其耳目,此人身份极高,能知大将军详细状况。”
“河北之士很难做这种事情,只能是汝颖之士;到底是汝南人,还是颍川人,你二人心里也该有些定论。”
黑熊目光落在袁尚脸上:“如果你非要留袁谭,只希望袁谭与高干互换,使袁谭督太原、上党之众杀入关中。如此可断曹操一臂,他失去马匹来源,自守不暇,又谈何攻掠河北?”
目光又落在袁谭脸上:“杀了那个曹操的耳目,你去关中吧。这样你兄弟二人各据山河形胜之地,如似昔年同宗之秦赵,终有统一天下之望。即便败,也可退往边塞,不至于宗族覆灭。”
“言尽于此,望你二人好生思量。”
最后目光又落在袁尚脸上:“你若连袁谭割据关陇自立一国的胸怀都没有,又如何能容他统兵御敌于境内?兵少则不济事,兵多则猜忌,灾祸将至。”
二袁互看深思,袁尚感慨:“并州带甲五万,就恐姐夫不肯离开太原。”
“大将军时日无多,当秘不发丧,招高干至邺城,容不得他反对。欲成就大业,岂可瞻前顾后?”
他们言语之际,五艘新补充的运船开启舱门,开始往舱内牵引马匹。
前三艘运船是江东所造,江东水运为主,不缺高大码头。
江东运船靠岸,能直接甲板,搬运物资方便。
北方缺少高大码头,所以运船在船舷开门,开门处与生活舱齐平,以方便装卸。
五艘运船足足装了一百二十匹马,在底舱塞的满满。
天色越暮,周围竖起火把。
沮鹄也运来黑光铠三十八领,刘晔安排装到三牙战舰。
临近分别,袁尚对袁谭说:“今河北在籍丁壮四十余万,霸业可期。只是将士新募,皆不耐战。若能守土三年,只需要三年,曹操将不足虑也。兄长若诚心助我,我自全力襄助兄长取关陇西秦之地。”
袁谭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这么大的命运安排,只是问:“难道父亲真已病笃深重?”
“料敌当众,把我家形势想的恶劣一些总归没有坏处。”
袁尚苦笑:“叔父有称帝之逆,曹操又出自我家,他若得势,我等宗族必然覆灭。好在我年幼,守住河北数载,可见天命在北,人心自然归附。所以应该听孙谦的,兄长同意铲除颍川人,莪就全力襄助兄长取关中为基业。”
袁谭犹豫再三,遂点头,说:“我若得关中,只留一子在身边,余下皆在邺城。”
袁尚露笑,看向黑熊:“公逊,借刀一用。”
黑熊诧异,还是将腰间悬挂的短匕解下,连鞘递给袁尚。
本以为袁尚要歃血为誓,结果袁尚将短匕拔出捏着刃递给袁谭:“兄长,既要除颍川人,又要秘不发丧,我深恐事泄。”
说罢,扭头去看一侧的马车,车里有他们兄弟三人的正妻。
袁谭迟疑良久,还是伸手推开短匕,低头:“我与她结发十三年,实难下手。”
“那我来。”
袁尚持短匕走向马车,车内袁谭妻子郭氏双手捂住嘴,幽暗光照下只剩下一对眼睛还有光彩:“显甫?”
“河北覆灭,嫂夫人也难周全。”
袁尚轻声说着,语腔略颤抖:“现在死,还能清白下葬。到我兄弟兵败身死时,徒受羞辱,又难全尸。”
说着左手展臂将郭氏揽着,右手持匕抵在心口,往里推了推瞄准,猛地使劲,匕首掼入,郭氏身躯猛颤。
袁尚又猛地拔出匕首,血液喷溅染了一身,他看一眼妻子刘氏。
这时候袁谭也来到车前,刘氏伸手从袁尚手里扣出短匕,神色木然倒持抵在自己心口。
用力时却发现袁尚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就说:“你已杀大嫂,妾身又岂能独活?”
说罢去看车门处:“还请兄长助妾身一臂之力。”
袁谭木然伸出手搭在刘氏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