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赫连黛来说,大势已去。
援兵被阻断,阵法被破解,自己又被按在地上摩擦。
身受重伤的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懒惰与菩然会面,两人指尖间的距离在她眼中放慢无数倍,这一个瞬间,令她感到无比煎熬的缓慢拉近。
不可以!
不可以给她!
黄色符文石,像是百姓依赖的黄土地,像是黄色龙袍所象征的至高无上的权力。
还像什么呢?
璀璨的阳光,海岸的金沙,又或者,是命运的句号?
两人的指尖触碰,在日光的照耀下,仿佛在闪着奇迹的光芒。
人声嘈杂,厮杀不断,尘土飞扬。
正如千军万马中两人终于相遇,懒惰的心在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动,高昂的情绪让他持着长剑的手兴奋颤抖,剑柄上的平安结也随之左右摇晃。
就要结束了。
一切,就要落幕了。
符文石脱离他的掌心,落在师妹白净的掌心。
他看见少女叹息着软下眉梢,眼中沉淀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在场的所有人,皆有种夙愿已消,或圆满或失望的感觉。
“不……不可以!!!”
嘶喊声凄厉恐慌,赫连黛忍住身体剧痛,还欲做最后的挣扎。
她还没有滴血,没有真正拥有符文石,还有机会!
如此想着时,菩然一拍脑袋:“对了,你的九州鼎我要取走了。”
说着她又提剑朝赫连黛走来。
长靴踏地,马尾高扬,少女身姿纤细柔韧,热烈的眉目分外的英气蓬勃。
濒死的困兽是最为可怕的,那一瞬的反扑能力弄不好就会令人丧命。
菩然深知这个道理,所以靠近时打起十二分警惕,步伐谨慎小心。
直至她在赫连黛面前蹲下,对方也没有任何反应。
菩然默不作声垂下眼睫,细细打量起她。
不对劲。
不该是这样的。
菩然伸手捡起落地裹了一层灰土的九州鼎,这期间她没有一点动静。
她只是双膝跪地,神色茫然的双臂抱头,懵懂的恍若无辜的羔羊。
“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这副明显异常的模样引起全场人的注意,菩然一抬手,示意其余人不要过来。
她蹲在赫连黛面前,并没有泄露一点让人觉得危险不安的气息,用平静柔和的语气正常攀谈着:
“赫连黛,我们来交换下情报怎么样。”
为什么菩然拿到符文石,却没有立刻滴血确认归属权,就是因为她知道,如果她真这么做了,那么这场竞争即刻结束。
监察者会现身,宣布新帝的诞生,并且处决掉赫连黛。
如此,她就没有机会探听唯有赫连黛知晓的,独一无二的情报了。
“赫连黛……”
“啊啊啊啊!!!不对,不对不对……”
她的表情从呆滞,到茫然,再到现在的疑惑,受惊地连连后退,像只被逼上绝路的幼崽。
脆弱,可怜,梨花带雨。
菩然察觉事态不对,忍住拧眉的冲动,心平气和地追问:“哪里不对?你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闻言她的瞳孔猛然一缩,似在梳理思绪般,表情由疑惑到逐渐开朗。
倏尔,她一把扑了过来,如见到最后的救命稻草般紧紧抓住菩然的衣袖。
菩然眸色一暗,运起灵气在周身形成防御屏障,面上却是没有任何异常地安慰她,轻声细语:“冷静下来,慢慢说。”
“冷静……冷静……”
她喃喃重复,似乎连眼前的人也分不清了。
眼前的不是与她争夺符文石的赫连然,而是现今她唯一能寄托的希望,是她的依靠。
荒谬的,赫连黛对她露出一种希冀的依赖表情。
这场变故猝不及防,令所有人瞠目结舌一头雾水,摸不清故事的走向。
赫连黛惊慌地吞咽口水,警惕的四处张望,惴惴不安,攥紧菩然的衣袖,弓起的脊背剧烈颤抖。
“我……我被控制了……”
“最后那一刻,其实我本来……”
说着鸟雀惊飞,整座森林被深渊凝视的恐怖气息包裹。
“沙沙沙——”
赫连黛惊的咬住下唇一下埋头进菩然怀中。
拼命的往里钻着。
菩然眯眼,快速点穴封住她的内力,并在确认她彻底没有反抗能力后,才道:“可是监察者?”
话音刚落,两米的身形显现,压迫感骤然逼来。
笼罩在直肩坠有流苏黑袍中的人,古井无波的声线回应着:“正是。”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监察者宣判:“赫连黛已经丧失竞争能力,淘汰出局,竞选结束。”
说着她一抬手,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力量牵引出三块符文石,赤、橙、蓝。
与裁决者手法无异,皆是将三块符文石重置后送到菩然身边。
“请确认归属权。”
菩然眸色晦暗,盯着压迫感十足的监察者没有说话。
她没动,显然是还想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