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宫中一向都寡言低调的皇太后,听说年世兰受伤,叫人收拾了好些珍藏的灵药送去了翊坤宫。
小林子十分恭敬的代为收下东西,送走了慈宁宫的宫人,便着人捧着锦盒去了年世兰的寝殿。
年世兰自打在御花园跌了一跤受伤,就安安分分听了胤禛的话,既不许人来看她,自己也不出翊坤宫半步去。
今日接了皇太后的赏赐,心下欢喜了几分。
也不知为何,自己上一世是不认识皇太后的,这一世却总觉得与她亲近。
小林子将皇太后叫人送来的东西一一指给年世兰看。
有龙纹蛇胆丸、有补益元气丹膏、有灵芝龙骨丹药,还有一味清热解毒生肌膏。
小林子道。
“主子,慈宁宫的人说了,皇太后说,跌打损伤的药,想必您这都有。
这几味丹药却都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人但凡受伤,必是会损伤气血的,
这些丹药都是补气血的好药,皇太后本想亲自前来看望您一番,
但因皇上已经晓谕六宫,不许人来探望,皇太后也就作罢了。
依奴才看,皇太后这是真心疼您呢,这些药物,便是连名字,奴才也是第一次听说。”
坐在榻上喝茶的年世兰,伸了手臂,由着立冬将她搀扶起来,下地走了几步。
“难得清闲几日,却得日日在这装病,本宫也累得慌。
但是若不如此,德太后那双眼睛又盯在本宫身上让人心烦。
皇太后向来行事低调,不欲在宫中多露面,这次倒是难得。
这么些药,要那些宫人捧着自宫中招摇过市,
估摸着这会子功夫应该已经传遍后宫了。
小林子,你说,永和宫是不是也该知道了?”
小林子嘿嘿一笑,面上的狡黠一闪而过。
“主子放心,想来一刻钟前,永和宫就已知晓了。
只是永和宫现下应该顾不上与主子这边生事了。
听说昨儿皇上打发苏公公亲自去了京郊那处宅子,
但苏公公是被臭出来的。
如今宫中稍有点脸面的主子,应该都听说了,
说那位十四爷,得了不知道什么病,
整个人都烂了,臭了。跟着伺候他的人,
也都是一身臭味儿。听说苏公公昨儿个回宫后,
都是先沐浴了两遍,又使皂粉洗了头发,
重新编了辫子,这才犹犹豫豫去见的皇上呢。”
年世兰拿着帕子的手轻掩了唇角,眼睛笑眯眯的,语气却是一副惋惜的样子。
“哎呀,怎么会如此呢?你可有打听清楚了?
永和宫太后可最疼她那个小儿子,如此一来,
岂不是要永和宫太后她老人家的命?”
小林子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回道。
“这...奴才不敢妄言。奴才只知道,今日一早,
皇上就打发人去了京郊的宅子。
听说皇上有意将那宅子里伺候十四爷的人都换掉,
说是有病的都拉去一处待着,没病的也被发卖了。
依奴才看,大概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主子您想,十四爷被日夜圈禁着,与外面没有联系,
他又是如何染病的呢?必是伺候他的人不检点,
与外面有勾结,这才连累十四爷一病不起了。”
年世兰走了几步路,一点也瞧不出脚腕有受伤的迹象,她又坐回榻上,盘腿而坐的姿势一如从前。
她轻轻捻着茶碗的盖子,拨弄着茶碗中的凤凰单枞茶,似笑非笑道。
“连你都能想到,咱们的皇上可是明君,自然也能想到罢?
本宫听说,十四跟前有两个贴身伺候的小太监,不知他俩可染病了?”
小林子道。
“奴才说的正是他们二位呢,他们是近身伺候十四爷的人,
那病的症状不比十四爷轻多少,听说那下面都彻底烂没了。
苏公公回来直叹造孽,皇上已经下令将他们二人仗毙。
据奴才所知,这般的病症要想杜绝其蔓延,
必得用生石灰将尸首浸泡再焚烧填埋。
不过奴才能想到的,那些处理尸首的人也能想到。
这些就不用奴才再操心打听了。”
年世兰还未说话,一旁伺候的立冬却皱了眉,轻声道。
“小林子,当着主子的面儿,说话怎的没有一丁点儿忌讳。”
小林子忙朝着旁边空地象征性的“呸呸呸”三下,又打了自己两嘴巴子。
“主子恕罪,奴才忘了忌讳!”
年世兰抬手,阻止了小林子继续打自己嘴巴子。
“无妨。立冬也是为了本宫好,但本宫自小不怕这些。
对了,永和宫那边有没有消息传出来?”
小林子立马十分狗腿的凑近前,低声道。
“自然是有消息的。”
立冬明白,这是小林子有话对年世兰说,她便告退下去了。
小林子瞧着寝殿内只剩他与年世兰了,才道。
“一如主子猜测,德太后听说了京郊的事,立时就站立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