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常在回了自己的歆音坞,却见宝鹃撅着嘴进来了。
“怎么了这是?谁惹了你呢?”
安常在顺手拿起手边的针线,继续绣自己没绣完的花。
只是她心不在焉的,针脚走错了不说,还扎了自己的手。
安常在轻声惊叫,将被针扎了的手迅速抽出,却还是留了一滴血在绣布上。
宝鹃忙着要叫太医,被安常在抬手制止了。
“我哪里就那么娇气了呢?不必了,一会子就好了。”
她将扎了的手指放在嘴里吮了吮,待手指不再渗血,她才重新拿起针来。
宝鹃撅着嘴道。
“小主还有心思绣花。方才小主问奴婢,谁惹了奴婢。
奴婢实话告诉小主吧,虽然没人惹奴婢,但比惹了还难受呢!”
安常在叹口气,放下手中的针线,说道。
“到底是怎么了呢?你又不说,我怎么知道该如何安慰你?”
宝鹃这才说道。
“那个浣碧!奴婢实在是看不惯!她竟敢将小主送给甄常在的药扔了!
奴婢本来不想跟您说的,但实在是太生气了!她算个什么东西!”
闻听此言,安常在怔了神。
她实在没有想到这事,宝鹃还在喋喋不休的抱怨着。
安常在的耳朵里只有轰鸣,脑中闪过的是这些日子与甄常在相伴的画面。
莫不是姐姐对自己有意见?
安常在胡思乱想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还是宝鹃说话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小主,依奴婢看,浣碧敢如此,定是甄常在授意的!
奴婢就瞧见这几日她不愿再与您做伴,
您去了也不见您,这不是对您不满是什么?!”
安常在听不下去了,轻声斥道。
“休得胡言!姐姐定是身子不好不愿见人,不能如此揣测姐姐。
浣碧是姐姐的陪嫁丫鬟,自然是护主的。
扔药的事也定是浣碧这刁奴自己所为,不关姐姐的事!”
宝鹃站在安常在身后,悄悄撇了撇嘴,怪声怪气的道。
“是~都是刁奴所为,不关“姐姐”的事~”
安常在无奈的看了看宝鹃,忽然笑道。
“瞧你这劲儿,我只是在说浣碧。”
安常在嘴上说着不关姐姐的事,但此事终究是给她心里埋下了一根刺。
年世兰坐在宫中,看着内务府送来的年节送礼明细单,正在盘算着这一年结束,自己在外面的产业挣了多少银子。
立冬走来禀道。
“启禀娘娘,曹常在来了。说是来给娘娘请安。“
年世兰放下手中的礼单,伸了伸懒腰,指着一旁伺候的谷雨,要她过来替自己揉揉腰。
谷雨忙走了过来,轻轻为年世兰揉了起来。
“娘娘自打生了四阿哥,就总是腰容易累。
奴婢听说针灸对腰疼有奇效,要不娘娘找温太医瞧瞧?”
年世兰感觉腰稍微舒服了些,便坐直了身子,说道。
“明日请温太医来吧,给本宫好好看看,调养调养身子。
本宫自己也觉得,自打生了弘历,这身子弱了许多。
前儿本宫想甩甩鞭子,都觉手上无力了呢。”
年世兰又轻轻左右扭了扭脖颈,让立冬放了曹常在进殿。
曹常在行了礼,笑道。
“嫔妾虽日日在景仁宫见到娘娘,但都没有机会亲自问娘娘安。
今日落了雪,嫔妾在自己屋子里闲着无事,便想来娘娘这里,
一是给娘娘请安,二来也想与娘娘亲近亲近。
娘娘会不会怪嫔妾不请自来?”
年世兰稍微斜了身子,靠在榻上,胳膊下垫着的,是一个金丝搀了银线绣的抱枕。
此时她懒懒抬抬手,说道。
“来人,给曹常在搬个凳子来。”
曹常在含笑行礼。
“嫔妾谢娘娘赐座。”
年世兰看着曹常在虚虚坐在了凳子上,大半个凳子还空着。
她便知,这曹常在还是如上一世一般,在自己面前小心谨慎。
“本宫也正说呢,如今天儿短,偏生这几日又下了雪。
闲坐着也是无趣。你来的刚好,刚好与本宫作伴。”
曹常在本来心中在忐忑,自上次她向年世兰表明心意,愿为年世兰鞍前马后,仔细算一算也一年了。
在这期间她总是在焦急的寻找机会,渴望能在一些小事上助年世兰一臂之力。
只是可惜,年世兰并不需要她的样子。
今日她来,本也没指望着能见到年世兰。
她站在廊下等立冬通传,等了许久都不见动静,正打算改日再来。
立冬却又出来召了她进殿,进了殿,年世兰又赐了座,她已是喜不自胜。
只是她已经习惯了在别人面前不动声色。
要想在后宫中好好活下去,就得有会察言观色的本事。
这会子年世兰说,曹常在来刚好与她作伴,曹常在喜得什么似的。
但她始终秉持着“喜怒不形于色,心事不让人知”的想法,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