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常在大惊,但她稳了稳心神,先朝着年世兰揖了一礼才道。
“华妃娘娘错怪嫔妾了。嫔妾眼中,只看到二位娘娘的辛勤。
嫔妾并无他意。至于华妃娘娘说的嫔妾代替皇后娘娘这样的话,
嫔妾赔上九族的性命也不敢有如此大逆不道之想。”
甄常在转而对着乌拉那拉氏又揖了一礼,道。
“嫔妾此心,天地可鉴,请皇后娘娘明察。”
沈贵人听着甄常在说话,真是手心都捏了一把汗。
甄常在与沈贵人是自小的情分,每每沈贵人上京,总是住在京中外祖的宅子里,与甄府相邻。
两府来往走动,关系亲厚,顺带着这二位小姐也关系十分亲密,几乎是日日在一起。
沈贵人瞧着年世兰玩味的神情,有心找补几句,又因着这些日子常跟着年世兰料理宫中琐事,多少摸来二分年世兰的脾性。
沈贵人一时在心中纠结难定,还没待她想好该如何说,就听年世兰道。
“甄常在一张巧嘴,倒是轻轻松松就将本宫的九族放在了大逆不道的位置上。
只是你这般污蔑本宫,可知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呢?
莫说是按照宫规可治甄常在的罪,就是按着大清律例,
以下犯上者也要重罚的。
甄常在,你说,本宫要将你如何是好?”
乌拉那拉氏本来在心中暗喜,这甄常在平日倒是没有瞧出来,竟是个能言善辩的。
但与年世兰交手日久,乌拉那拉氏听到年世兰的话,知道她这是在隐忍着怒气了。
乌拉那拉氏道。
“华妃,你是宫中的老人儿了,无需与新人如此计较罢。
甄常在,你也坐。想来华妃看在本宫面子上,不会与你为难的。
不过是姐妹们之间的几句顽笑话罢了,别伤了大家的和气。”
甄常在方福身谢了恩,重新入座。
年世兰似笑非笑看着乌拉那拉氏良久,道。
“皇后娘娘这话,倒叫臣妾不好接了。
若是臣妾执意按宫规处置甄常在,
必是显得臣妾驳了娘娘的面子。
可若是放任甄常在如此无理,
日后臣妾协理六宫便多了许多难处。
今日是甄常在,明儿出来个王常在李常在,
人人都指着臣妾的九族说话儿,
臣妾不知,这六宫还有臣妾说话的份儿吗?”
乌拉那拉氏笑笑,道。
“华妃,这可是你多虑了。姐妹之间,何必如此锱铢必较。
甄常在过了年才十六岁,你只当是个小妹口无遮拦了一次便罢了。
若要一直揪着此事不放,本宫也从未与华妃你,斤斤计较过啊。”
年世兰抚了抚衣裳,笑着站起身来,挥了挥帕子,漫不经心的行了礼,道。
“知道了。皇后娘娘宽和,臣妾今日便不再与甄常在计较。
年下这大好的日子,臣妾不想惹了晦气。
只是臣妾的九族,也不是谁都能指着说话儿的。
臣妾也借机劝诫一下甄常在,言多者必失。
不想祸从口出的话,那就今后管好自己爱拔尖儿的性子。
没事多与沈贵人学着点,这才是世族养出来的大家闺秀,
不是什么暴发户家的阿猫阿狗都能被称作小姐的。
即使阿猫阿狗一时仗着家中的势有缘逗着皇上开怀,
可终究该认清,自己的地位。
皇后娘娘见谅,臣妾还要去将今日宫宴的布置好好盘点一下。
臣妾先告退了。”
甄常在听着年世兰难得在请安时说了这么一大段话,却是句句影射着自己。
那张粉白的俏脸儿已经是满面通红,心下只觉臊得慌。
她求助的目光看向沈贵人,只见沈贵人也焦急的看向自己。
甄常在轻轻摇摇头,示意沈贵人不必开口,免得将她牵连进去。
沈贵人则暗暗点了头。
只是刚走出几步去的年世兰突然转身,看着正在眉目传情的甄沈二人,冷笑道。
“沈贵人,你也与本宫同去。”
沈贵人站起身来,对着乌拉那拉氏告了退,跟着年世兰去忙碌。
只是这一忙碌,便到了夜间戌时。
等沈贵人回到咸福宫,见甄常在屋中的灯只余了一盏散发着微弱光的。
采月看了看沈贵人,问道。
“小主要去甄小主屋子里坐坐吗?只是奴婢看甄常在可能是已经睡下了。
小主您看,要不要奴婢去将她的门敲开?”
沈贵人叹口气,伸手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腰肢,道。
“算了,我今日也乏累了一日,明儿再说吧。”
采月便伸手扶了沈贵人,向沈贵人住的存菊堂走去,边走边小声道。
“今日甄小主不该得罪华妃娘娘的。奴婢日常看着甄小主通诗书,又明是非。
怎的今日却与华妃娘娘对上了,奴婢真替甄小主捏了一把汗。”
沈贵人看了看甄常在住的方向,语气带了一丝无奈。
“我日日看着她是个聪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