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侍卫而已,竟然能让董则佑称呼为大人,他究竟是何等身份?
没有人理会他的震惊。
飞流淡淡地瞥了一眼,就去迎刚刚上山的萧容溪和南蓁了,“公子,夫人。”
董则佑也亦连忙走过去,恭敬地行礼,“陛下。”
萧容溪微微颔首,看着他手背上模糊的血迹,让俞怀山给他稍微清理一下,这才看向早已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的石永。
石永瞳孔一缩,不自觉抬手指着他,“你、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暗卫一巴掌拍下。
敢这么指着陛下的人,他还是头一个。
难怪不管他们怎么查,都查不到对方的背景,难怪董则佑能这么快就出现在海棠县,原来面前这个人竟是当朝天子!
“石大人,”萧容溪突然轻笑一声,朝他走近,“胆子挺大啊。”
“我、我……”
震惊与畏惧之下,半天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萧容溪倾身,目光锁住他,“想将功赎罪吗?”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石永见有希望,连忙叩首,“下官都是被逼的,不得不服从安排,否则一家老小性命不保。”
额头磕在土坎上,乌纱帽都掉了,头发也开始凌乱,哪里还有方才趾高气扬的模样?
他不敢停下来,生怕面前的人一句话,他就身首异处。
萧容溪眼皮微压,面无表情地看着脚边的人,“说吧,彭城中谁在和你联系?”
石永稍微愣了愣,颤巍巍地抬头,“回陛下,下官只知道孙家和赵家有联系,所有的消息都是经由孙家再传至县衙。”
“嗯?”萧容溪语气中透出浓浓的不满。
石永连忙道,“陛下,下官所说句句属实,绝无半点欺瞒。”
“你一个县令,会受制于孙家和赵家?”男人语气淡淡的,“赵氏手再长,也伸不到你这里来吧。”
“不,不,”他连连摇头,“赵氏上面应该还有人。下官一开始也曾严厉地拒绝过,在发现铁矿后,曾上书朝廷,但一直没有回信。”
“直到一个月后,孙府老爷孙智拿着下官当初上书的文本到县衙来,所以、所以……”
萧容溪接过他的话,“所以从此之后你就开始替这个不知名的人卖命?”
“……是。”
他埋首,不敢看面前人的表情,身体不自觉抖着。
对方能拿到他秘密呈上去的文书,又岂是等闲之辈?
当然,石永也并非一开始就照着对方说得做,而是一直拖延着,想和朝廷联系。
不过对方觉察了他的企图,用他一家老小的性命作威胁,他不得不从。
背后的人出手也足够大方,他尝到了甜头,于是一步错,步步错,直到萧容溪微服私访进入海棠县。
萧容溪眉头拢起,看他不似撒谎,于是朝暗卫示意。
既然问不出什么来,干脆就不问了。
暗卫直接将他拎了起来,石永脑子混混沌沌的,只一个劲儿地求饶。
“石大人,收拾一下吧,带人去孙府,”萧容溪轻飘飘的说道,“让朕看看,到底有没有留你性命的价值。”
石永怔愣片刻,反应过来后,忙不迭道,“多谢陛下,下官一定将此事办妥贴。”
刚要走,又看着被暗卫控制起来的衙役,“陛下……”
“放人吧。”
萧容溪说完后,头也不回地下山了。
“陛下,”董则佑突然出声道,“下官想一同前去。”
“海棠县的事交给你了,你自己做主就好。”
董则佑正色道,“是。”
……
海棠花开漫山,孙府庭院里也种了不少。
相比于外面,这里的海棠都是稀有品种,每棵树都是花了重金培育、移栽的。
孙智和孙之邈正坐在回廊里喝茶,管家在旁边汇报情况。
“老爷,今儿一早石大人便带着董大人上山了,”他看了看天色,“估摸这个时候,已经成功了。”
董则佑不会武功,摔下去必死无疑。
孙智点了点头,朦胧的茶烟也挡不住他眸子里的精明算计,“去打听的人还没回来吗?”
管家应道,“还没有。”
“爹,你在担心此事不成功?”孙之邈在一旁插嘴道,“几十名衙役洒在云山上,就算他不摔死,也能再补一刀,不必忧心。”
孙智轻笑一声,瞥了他一眼,“你倒是想得开,你难道就没想过这件事失败,我们会面临怎样的处境吗?”
“没有失败的可能。”孙之邈扬了扬下巴,神采奕奕。
他已经计划好成功后,要怎么对付南蓁了。
纵横海棠县这么多年,还从未有人能将他整得如此狼狈。
他咽不下这口气,势必要在对方身上找补回来的。
孙智略微锁起的眉头还没舒展开,便见回廊尽头,小厮疾步而来,脸色都白了,等到他面前时,没刹住脚,咚得一声撞到柱子上。
小厮来不及喊疼,连忙道,“老爷,少爷,不好了,石大人带着好多人把全府围了起来,府门被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