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0日晨
琉球北
此时太阳初升,海平线上泛起金色的光辉,一支悬挂着日月旗帜的庞大舰队正在追击数艘商船。
舰队的核心,是由十多艘巍峨的盖伦船构成,它们如同海上的移动城堡,每一艘都拥有着厚重的木质甲板,高耸的桅杆上挂满了帆布,随风鼓胀,推动着这些庞然大物穿越波涛。
围绕着这些盖伦船,是六十多艘大小风帆战舰,它们灵活而迅速,宛如护卫着帝王的忠诚骑士。这些战舰虽然规模不及盖伦船,但每一艘都装备着精良的武器,从船舷两侧伸出的炮口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宣示着它们不容小觑的战斗力。
张鹏翼舰队在料理完盘踞琉球的几千倭人之后并未久留,朝应天送了个消息便沿着星星点点的岛屿直往倭国而去。
他这人的能力的确不强,但站位却还算是稳当。
当初鞑子南下,四镇望风而降,他见无法力敌便直接领着手中水师去了崇明岛。
后来崇明诸人获知朱慈烺还在固守应天,他也站在了沈廷扬一边,支持先尝试和应天取得联系。
再往后他虽未建得什么功劳,但总算也参与了江南几番大战,待到荷兰人被赶出台湾,他便领着由新式战船所组成的舰队驻在了热兰........靖武城。
一开始,他对这番任命多少也是有些抵触的。
毕竟这台湾岛悬于海外,在传统观念里已能算是流放之地,而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但心里总难免有些郁闷。
这便是眼光的差别了。
朱慈烺不单建立了庞大的舰队,更与海外诸国纵横不断,文官之中早就有不少人看出陛下心在海外,自也明白这台湾已成了极其关键的战略要地。
若换做他们被派到这里,八成只会觉得受到了重用,只要尽心办差,高官厚禄也不在话下。
可武将里面有这份眼光的却少得可怜,除了朱慈烺身边寥寥几人之外,都只觉得台湾、琼州乃是偏远荒蛮之地。
到了这时,平素里的人脉便现出了作用。
张鹏翼与沈廷扬算得上有香火之情,而沈廷扬作为总理海疆诸事的大臣自晓得这番任命的重要性。
由此,在一番提点之后,张鹏翼这个由内河水转往外海的水师总兵便对海疆诸事展现出了极高的热情。
待到此时他不单对靖武城的海贸业务有了较为清晰的认知,于海战之上也不再是两眼一抹黑的状态。
所谓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有了这大半年的精力投入,张鹏翼在剿灭萨摩藩武士之时就显得极为从容。
他先是让金应元带着使团回返琉球王城,待萨摩藩的人放松警惕之后才趁夜登上了琉球岛。
后面的事情自不必说,经过了整编的水师陆营只花了小半個时辰便将兵力略逊的萨摩藩人马尽数歼灭,待天明之时琉球便又回到了大明手中。
面对前来解救自己的天朝大军,琉球世子真可谓是百感交集,可出乎他意料的是,皇帝陛下虽然许他继承王位,但在圣旨中却对琉球上下狠狠训斥了一番。
有道理吗?
自然是有道理的。
萨摩藩顶着琉球的名头朝贡大明已有几十年功夫,在如此之长的时间里,琉球上下竟无一人对天朝禀明实情,皇帝斥责两句又能算得什么?
只是..........
几十年光景,萨摩藩通过这条渠道贩出了不少倭国特产,期间天朝臣子不是没人发现过内里异常,可大明也仅限制了琉球前来朝贡的次数,并没有真正追究下去。
很明显,这已成了三方心知肚明的事情,只不过大明内耗严重,这才无力他顾。
此时天朝皇帝用这等理由来斥责琉球,多少也带了些不讲理的意思。
可话说回来,若无这番不讲理,后面的兴师问罪自也无从谈起,左右琉球国祚得保,上国还愿意对倭人略施薄惩。
此等情形之下,琉球上下也只有悔不当初这一种情绪了。
不管怎样,琉球总算是脱出了萨摩藩的掌控,张鹏翼却在宣旨之后便直扑倭国而去。
这自不是他对琉球上下有什么不满,实在是此地距离那萨摩藩也就七八日路程,若有所耽搁却难免走漏了风声。
这便是大半年的成果了。
张鹏翼在沈廷扬的提点下知道了台湾的重要性,这大半年间他除了提高自己的战术水平之外,还对海上局势有了一番了解。
他晓得那倭国虽在朝鲜战败之后便走上了闭关锁国的道路,但那萨摩藩却仗着地利将与各国的买卖全都归在了手中。
此时这一府之地不单在海贸的加持下势力大增,更还有不少商船来往其间,若真有那不长眼的将琉球的情况传了过去,总也是一番麻烦。
“大帅,那船转向了,当去朝鲜的。”
手持千里镜的张鹏举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对军将所言给出回应,而是与海图做了对比后才示意舰队按原定路线前进。
他们乃是大明的官方舰队,按着常理来讲自不该追着几条商船不放,可他们方一碰到那几支商船,对方便似见了鬼般全速逃离,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