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钱阁老身侧。
“阁........”
“没看到老夫正在说话?!”
那内监这才吐了一个字,钱谦益便皱着眉头斥责了起来,随即那内监便被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而那王正志却阴阳怪气地说了起来。
“身为一国首辅如何这般沉不住气?”说着,那王正志便慢悠悠地将面前酒杯端了起来,似未发现钱谦益已面色铁青一般。
老实讲,当初他对南下议和的差事是极为抗拒的。
说一千,道一万,那阵子南面的小皇帝在战场上接连取胜,想要在这等情形之下搞什么划江而治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更何况当年崇祯募饷之时他只捐了五十两,其后更是先降流寇,后降鞑子,若是被小皇帝知道了这些,哪怕有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在前面垫着,他的小命怕是也不见得能保。
可话说回来,他终只是个降臣而已,主子既然都已发了话,他除了领命而来又有什么办法?
后面的事自然不难想见,他到了应天便备受冷落,但凡跟人提起北京的意图都会遭到各种形势的嘲笑与戏弄,直至前几日他接到了有关汉中的情报。
“对个小内监撒气却也算不得本事。”
待抿了口杯中酒后,王正志便又笑着嘲弄了一句,随后他朝那小内监微微抬了抬下巴,紧接着便略带挑衅地看了钱谦益。
面对如此嚣张的王正志,钱谦益终还是将心中怒气压了下来。
这几日应天城在明面上虽未有什么出格的事情发生,但用暗流涌动来形容却不足以描述其中诡异。
有盘算着和鞑子勾兑的,有准备与鞑子议和的,甚至有些人已与诸个王爷搅合到了一起,直打算天崩以后便要效仿景帝之事。
面对这样的局面,他自也做了诸般应对。
只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若不在事情不可控之前对这危局来上个釜底抽薪,似他们这些陛下心腹大抵也落不到什么好下场。
由此,他这两日一面设法验证谣言的准确性,一面却在设法与清廷勾兑一番。
可此一时,彼一时。
王正志显然也已验证了消息的真假,面对他这堂堂的大明首辅不但没有半点尊重,内里还带了些颐指气使,直让钱谦益窝火到了极致。
“说吧,何事。”
不过三两个呼吸的功夫,大明首辅终还是恢复了些往日的气度,待他话音落下之后,那小内监便颤颤巍巍地答了起来。
“魏....魏国公府大小姐去了城北大营。”
大小姐?
城北大营?
此时的钱谦益已被那王正志气得脑中嗡嗡作响,待着一句入耳竟半晌没有反应过来,与此同时那小人得志的货色却又发出了一声嗤笑,也不知是在嘲讽钱谦益的表现还是在笑话别的。
“什么大小姐,二小姐!这等事情也要来烦老夫吗?!”
一声暴喝传出,不单阁中舞姬都满眼惊恐地停了下来,便连在场众人也都光明正大地将注意力投了过来。
钱谦益这番失态也仅是因怒火翻涌所致,不过片刻便意识到了话中的含义,可当他正想找个僻背处问明前因后果之时,那小内监却已被吓得解释了起来。
“阁老!她要去救陛下!”
嘶~~~~~
随着这一声传出,阁中竟同时发出几阵倒吸凉气之声,随即钱谦益颇为绝望地将眼睛闭了起来,似乎这一句灭了他最后的希望一般。
有的事情,哪怕所有人都知道可能为真,但在其摆到台面上之前却都会装聋作哑。
便如此时,明皇被鞑子围在汉中的事情已然从多方渠道得到了证实,可于当下却不会有任何一个大明朝臣敢将这事明晃晃摆到台面上来说。
这便是他们这些陛下心腹的机会,只要能在这事被直接戳破之前与清廷达成协议,就算有一万个人来问他也能说这只是谣言而已。
可现在.........
看着在自己面前接连磕头的小内监,钱谦益便连惩治的心思都已生不出来。
他很清楚,不消一时三刻各方势力便都会来他这里求证饮宴的事情到底如何,而他也不能再做掩耳盗铃之时,只能将陛下被围于汉中的消息摆到台面上。
事情到了这般地步,大抵也不会有人再顾陛下的死活,想来明日天亮之前便会有某个王爷被定为储君。
或者明日就会登基?
随着心念的转动,钱谦益只觉浑身发软再无半点力气,而于此时,那王正志却将手中酒杯放回了桌上,待朝周遭扫视一圈便直接站了起来。
“事情既已戳破,下官便也不瞒诸位了,”说了这么一句,王正志便面带微笑地与在场每一个使节官员对视一眼,待各人都从面上挤出一丝讨好之意他才接着说道:“我大清本为大明藩属,只因替先帝复仇这才不得不入关平叛。”
这一言既出,谁都晓得王正志到底要说什么,可局面已到了这般地步,明清之间的势力对比自又是一番分说,在场各人自都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两年间,我大清上下浴血奋战这才平了成、献贼寇,可朱慈烺不单不计我大清为父报仇之恩,竟倒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