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阳平关自会如七盘关一般被夷为平地。
他这般想法自不能算是错,只是耽搁了这么长时间,清军自不可能在阳平关中枯等,若想如七盘关那般,必然得等大些的火炮到来,耽搁的时间自也就不至一两日功夫了。
要知道,孙守法是个在山里打了两年游击的,贺珍是个被削得只剩本部人马的,汉中三将里面,情形最好些的也就是长途奔袭而来的李定国所部。
这般情形之下,天晓得他们会不会因这番耽搁而败于汉中。
朱慈烺自然得设法从各个环节将时间节约下来。
“陛下,当年刘皇叔出奇兵占了定军山,蜀军因此才乾坤颠倒化被动为主动,莫不如我军也效仿一二,从侧翼断了阳平关的粮道,届时阳平关之敌自不能缩在关内。”
眼见朱慈烺并未开口,在场几将自然晓得陛下信中焦急,可当刘文秀与向仁生都在绞尽脑汁之时,素来甚少发言的胡一青却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话音入耳,朱慈烺不由回头看了一眼,待想到胡一青的出身,他便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说到底,胡一青毕竟也是武将世家出身。
在旁人眼里黄忠在定军山斩了夏侯渊仅只是一出戏码、一段故事,可在这等世家的教导之中却得去掉热闹详究内里。
阳平关前的这一战,刘备本处在了被动之中,若不能及时攻破关隘,那么大军供给势必会因崎岖漫长的粮道而出现困难。
换做旁的统帅,大抵也只能拼死攻城,期望在后勤出现问题之前破了阳平关,可他却先以大军的各种调动使得守军不得不分兵应对,其后便出奇兵占了阳平关身后的定军山,反过来对守军粮道产生了极大的威胁。
到了此时,双方的主动被动彻底颠倒,也便有了夏侯渊不得不强攻定军山的戏码。
只是................
“嗯,这倒也是个法子,就是不清楚鞑子晓不晓得当年的事情,还是等.........”
“报~~~~!”
就当朱慈烺打算略略敷衍一番时,却有一士卒拜在了帐外。
见此情形,朱慈烺自是命其入帐禀报,而那兵卒则在前行几步之后便又拜在了地上。
“启禀陛下,据斥候所报鞑子在阳平关外扎了不少小寨,能用作扎营的空地已被全部占据;另,去往定军山的谷道之间有不少鞑子哨探,我军斥候不能靠近半分。”
闻得此言,朱慈烺的眉头立时便皱了起来,在场三将也因鞑子的这般施为而生出了些无奈之感。
定军山这里鞑子已有准备自在预料之中,可这阳平关前的空地...........
莫看这只是没了扎营的地方,但对进攻方而言却无异于釜底抽薪一般。
要知道这几十里地之间,除了明军此时驻扎所在之外便仅有阳平关前那块空地和两地当间的片河湾能用来驻军。
此时鞑子既已将阳平关前的那块空地占了,明军便只能在两地当间的片河湾驻扎。
如此一来,明军不但得先清除关前的那片小寨,更还得再每日进攻之后返回河湾驻扎,对士卒的负担自不必多说,所需时间却也得大幅增加。
这般情形之下,在场各人的反应便也是情理之中。
“走,虽朕去看看。”
“陛下!”
就在话音传出的同时,朱慈烺却已起身往帐外走去,而在看到他这般动向之后,在场三将却同时挡在了帐门之前。
“陛下,鞑子军中擅射者极多,若是........”
“无妨,朕这般打扮,谁能辨得出来。”
面对直往帐外而去的朱慈烺,三将自然不敢硬拦,待见陛下身影已越过了人墙,他们却也只能紧紧跟上。
三四十里的距离,对于大军而言自得行上一日,但朱慈烺毕竟有战马代步,不过一个多时辰的功夫那些小寨便已出现在了一行人视野之中。
此时阳平关前那片还算开阔的平地已被十多座小寨挤得满满当当,而在这小寨之后,却还能隐隐看见不少人影在阳平关上忙碌。
“听过临阵磨枪的,还没听过临阵修关的。”
耳中传入胡一青的吐槽之声,朱慈烺面上却也不由露出了些苦笑。
在过了七盘关之后,谁都觉得罗洛浑会沿途阻击,可谁曾想,对方也只是设些路障落石之类的麻烦,却是再连半个清军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先前朱慈烺便觉得这等情形似有些诡异,待到了此时才晓得罗洛浑憋了好一阵的大招原来是落到了这里。
“回去吧。”
说了这么一句,朱慈烺便直接往拨转了马头,在场三将也不知是因鞑子的耍赖手段而颇感无奈,还是因自家陛下面色不虞而默不作声,待回返将才扎好的大营却也没有再说半句。
事情到了这般地步,谁都晓得想要在汉中失守之前破关当是难如登天,可当向、胡二人在思量如何劝解、刘文秀在思量破关之法时,朱慈烺的声音却先传了过来。
“文秀,朕有一任务需得你来完成。”
话音入耳,刘文秀心中突然嘡地一声,待见朱慈烺颇为郑重地表情,他却似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