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然。
只是各人有各人的心思,贺珍在表面的担忧之下却还有另一层考量。
那胡茂祯、李成栋乃是极为强悍的骑将,兼之其部编制齐全、士卒众多,大明皇帝便是看在那万余轻骑的面上也当对他们既往不咎。
可自己这里呢?
在关中兜兜转转这么长时间,麾下人马的精锐程度虽然较以前颇有提升,但论及数量却也只有四五千而已。
若是以此想来..............
“咱们的兵还是太少了。”
“要那么多干什么?”
看着贺珍的表情,孙守法自然晓得他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待其叹了这一声,他便又接着说了起来:“莫看咱们如此狼狈,但只要修整上个把月必定会是一支强军。”
“这个我自晓得,可我总不太踏实啊。”
“莫怕,漫说陛下不可能追究你投了鞑子的事,便是真追究下来咱也会........”
“将军!将军!派出去的人回来了!”
就当孙守法还在不住安慰这当初的死敌之时,一阵高呼自堂外响起,随即便有一兵卒跑了进来。
“去长沙的人?”
“是!去长沙的!”
话音入耳,孙守法提了好些日子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莫看他似乎对信使迟迟不归毫不在乎,可超出预计这么长时间,他又怎可能真的不管不顾?
说白了,兴安城里这万余人马之中,不但有一路跟着他拼杀过来的老卒,更还有似贺珍这种从鞑子那边叛过来的。
若他这个正儿八经的朝廷将官都乱了方寸,谁又能保证不会闹出事端?
“人呢?可有书信带回?”
连着问了两句,孙守法便往门外迎了过去,可还不等他行至那兵卒跟前却见一风尘仆仆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陕西副总兵,并贺珍,接旨~~~!”
待听此言,不但孙守法愣了一下,便连贺珍都赶到颇为惊讶。
他们这一次派人只是想和湖南的明军取得联系,却未曾想到竟直接等来了圣旨。
此时再想摆下桌案自是不及,二人对视一眼随即就地拜下,紧接着便听两个雄厚的声音响了起来。
“臣!陕西副总兵孙守法接旨!”
“臣!贺珍接旨!”
若按寻常来说,接旨需得细细准备一番,可现在来人仅只是喊了这么一声便直接开始了宣旨的流程,贺珍这里还不见得怎样,孙守法却不由忐忑了起来。
不过前来宣旨的乃是宿卫兵卒,倒非那些宫中内监,他们对于宫中规矩也知之甚少,却也不见得会挑拣什么。
果然,待见需要接旨的两人拜于地上,那兵卒便打开明黄卷轴直接念了起来,待将提前背好的内容全部“念”完,他说了起来。
“两位将军起身吧。”
“有劳天使。”
孙守法一面笑着自那兵卒手中接过圣旨,一面却不住朝贺珍使着眼色,待见对方似乎搞不明白这眼色的含义,他才又讪笑着说道。
“不知天使到来,末将这里也没些准备,请天使先行休息,末将自有心意送到。”
“将军莫搞这些,陛下的旨意才是正事。”
面对天使的推辞,孙守法自得说再劝上一劝,可他这里才说了几句,却听那兵卒斩钉截铁的说道:“将军却是小瞧我等宿卫了,咱也是在阵上厮杀出来的,自晓得这都是兄弟们的搏命钱,更何况陛下待我等不薄,咱又怎能在外面坏了陛下的名声?”
“天使高义。”
“孙总兵,来前陛下曾说过,你与贺将军过得艰难,本不该再于你们安排这些差事,只是川北的战事颇为紧要,所以才想到了你们这一军。”
这封圣旨里并没有对二人加官进爵,仅只是简单说了川中的局面和陛下想要达到的目的,可配上后面这些话语却让孙、贺二人于瞬间便感受到了来自大明皇帝的体恤之意。
对此,孙、贺二人自是有些感念,但当他们正要再说些什么之时却听那兵卒又接着说道:“哦,对了,陛下还说这一番到底该如何施为还得让二位将军自行斟酌。”
安顿完这些那兵卒却也不再多言,其后他在侍从的引导下入内休息,留在房中的孙、贺二人却不由沉默了下来。
所谓自行斟酌,便是许以相机行事之权。
这一方面代表着来自皇帝的信重,另一方面却也意味着沉沉的责任。
贺珍虽不晓得接完圣旨需给天使塞些银钱,但他却晓得能在强敌环伺之间仍然忠于大明的孙守法必定会因这份信重而感动不已。
大抵..........当不是个过河拆桥的皇帝吧。
心念及此,贺珍便不由将目光投到了孙守法身上,可还不等他再说什么,却见对方猛地起身,紧接着便朝门外走去。
“传令,自明日起各部斥候、探马皆散往汉中方向。”
待听此言,贺珍心中虽是无奈,但却也没什么生不出阻止的心思。
若他此时已与明军大队汇合一处,那与鞑子打上一仗也便打上一仗了。
可现在他们不但身处敌后,麾下士卒亦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