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迎驾。
“老柱国、樊爱卿,你们且留一下。”
正当诸臣陆续退去之时,朱慈烺的声音却又传了过来,随即樊一蘅、秦良玉便停下脚步,静静等待陛下的吩咐。
实际上他们也能猜到陛下留住自己的用意。
那重庆通判虽未透露出太多有用的信息,但也能对判断献贼动向起到一点作用,所以当话音入耳之时,他们的心思却也落在了此事之上。
“两位爱卿觉得那颇为重要的人会自何处而来?”
话音一出,便是两人有所准备却也不由一愣。
按着那重庆通判的言辞,这颇为重要的人当是献贼内部的,可听陛下之问,似乎还另有所指,他们心思一转却不由觉得后背一凉。
“陛下之意是清军来人?”
樊一蘅身为川陕总督自得主动一些,但与此同时秦良玉却也皱着眉头看着陛下表情,显然也对这一猜测极为重视。
按着陛下的意思,乃是要等两强相争之后坐收渔翁之利,可若这重庆守军是因清军策反才有此动向,那么这番谋略却得变上一变。
说到底,两军正在僵持之中,但有变数就会让局面滑往预料之外。
此等情形之下,若单只是献贼全线溃败也还罢了,大不了命各军火速进入四川而已,
可要是献贼在这溃败之际出现大规模投敌的话..................
“此事不可不察。”
对于樊一蘅的疑问,朱慈烺给出了确定的答案,可在说话之时,他的语气却也有一点点不太确定。
他晓得豪格是因叛军的指引才在万军之中认出了张献忠,亦晓得叛军的出现让其不得不退至西充迎敌。
可说破天去,这些本都该是一年之后才会发生的。
此时重庆的人马虽然退去,但他并不确定其因是鞑子策反,还是张献忠的军令,若就这么生拉硬拽难免会做出错误的判断。
所以才将这种可能透露给两个老臣,为的就是通过他们的经验做出些想对靠谱的判断。
“启禀陛下,依老身所想,倒也不必太过纠结此事,左右献贼已和鞑子战到了一起,我军只需做好准备即可。”
秦良玉到底也是打了半辈子仗的老帅,仅只一言便戳中了局面的要点,可她的想法毕竟只是从大局出发,并未考量到别的东西,所以当其话音传出之后,朱慈烺便讪笑着解释了起来。
“老柱国有所不知,那献贼虽是个残暴嗜杀的家伙,但他那几个义子和军中士卒却都是极为难得啊。”
“陛下是想招安?”
“啊........大体上有这个意思。”
“启禀陛下,那献贼数次降而复叛,其人反骨不问可知,此时我大明军力正盛,还当趁此良机在川中将其一网打尽,万不可让这股流寇有喘息之机!”
面对朱慈烺的解释,秦良玉却劈头便是一通劝谏。
这却也难怪,朱慈烺之所以对闯贼、献贼颇有好感,一方面是因为他晓得这些流寇大多都是因活不下去才走上这条不归路,另一方面却是因为李定国、郝摇旗这些军将最终死在了大明的旗号之下。
可对秦良玉这些官员而言,正是这些人在朝廷专心应对关外鞑子之时把大明闹了个天翻地覆,继而使整个天下乱作一团。
再加上流寇们降而复叛的黑历史,哪怕陛下因爱才而有了招安之意,她却也得站出来劝谏一番。
“老柱国所言极是,却是朕想得浅了,不过也不可逼迫太甚,总得防着他们投了鞑子。”
乍一听来,朱慈烺的回答似有些敷衍之意,但他其实也将秦良玉的劝谏听了进去。
早前他只想着张献忠那几个颇有能力的义子能在他平衡朝中各方势力的过程中发挥不小的作用,却是忽略了张献忠对那几人的强大影响力。
依着现在看来,那大西皇帝一时半会当也不会去与闯贼作伴。
他若还是因此而束手束脚,耽搁了前方军情也便罢了,若真因为爱才而在张献忠未死之时就搞了什么招安,那岂不是留下了不安定因素?
“传令,命遵义各部北上綦江。”
“遵旨。”
朱慈烺话音落下,樊一蘅自是出言领命。
对于陛下心意的变化他倒也没有觉得多么突然。
他们虽还不晓得献贼撤出重庆的真正原因,但在诸般消息的擦拭之下,川中的局面却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左右鹬蚌相争之局已成,只要陛下不打算趁北面交战之际自后背给张献忠来上一下,那么就算再有变数却也不可能对大局产生本质上影响。
说来也是奇怪,堂中一君二臣的想法各有不同,但最终却是落在了同一个点上。
对此,朱慈烺自然有所察觉,不过碍着某些原因却也没有直接点破,其后他在心中思量一轮便对着秦良玉问了起来。
“老柱国,不知重庆这里还能出多少兵马?”
“回禀陛下,您来之前老身已和各家商议了一番,我重庆土司还能再出五万敢战之士。”
说话时秦良玉显得中气十足,大有想要亲率这五万人马为王前驱之意。
可当朱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