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便直接抬出了皇命,这一招却让他一口气憋在腔子里险些没有缓过来。
“王制台,恕末将多嘴,陛下本意乃是让张献忠能安心与鞑子厮杀,莫要因我等而分心。
此时他既已撤走了重庆的人马,那我等自当收复失地。
更何况陛下的圣旨里只是说莫要与大西军发生冲突,却未说不能收复空下来的城池啊。”
樊一蘅终也是在川黔混荡了好一阵的人,贵州的人马且都不需多提,便是他自四川带来的一众军将却也能在这个时候替他说上两句。
“杨将军安好?”
“有劳制台动问。”
那军将的这番话说的颇有道理,可王应熊却在其停住之后先是和颜悦色地问候了一句,随即那军将的面色便略略红了一些。
这军将名为杨展,乃是川中的一位宿将。
他早年曾在杨嗣昌军中混迹,其后又在武举中夺了进士第三。
等到张献忠入川,他先是成都保卫战中斩敌二十余级,待侥幸逃脱之后又组了人马与川中各将数度与大西军交手。
在原本的历史上,他曾在彭山之战和乐山之战中大破张献忠所部,怎奈那时的川黔诸将之间矛盾重重,这个屡立战功的大明柱石竟就死在了自己人手中。
不过在这个时空,彭山之战和乐山之战并未发生,他也只是个曾与王应熊配合过几次的小小游击而已。
所以当堂堂督师并未因他的冲撞而恼怒时,这个没什么心眼的战将却也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杨将军所言自有几分道理,但这却是曲解了陛下之意,”说到这里,王应熊便顿了一顿,待朝杨展微微颔首,他才又接着说道:“陛下所谋并非一城一地得失,乃为关乎敌我三方的大局,此番张献忠不管因何而让出重庆,我军都不可轻易遣军占据此城,否则但有错漏,局面便得重归混沌。”
话音落下,在场众人皆都将目光投到了向仁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