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张献忠的命令,他便也明白陛下是想让大西军在前面多顶一段时间,好让为大明能够争取一些时间。
只是........缘何没有向仁生与梅春?
想到这里,钱谦益却也不再抱有多大期望,于心中长叹一声后便静待陛下的安排。
“钱先生,朕恐怕得过些日子才能回应天了。”
“臣等无能,不能为君王分忧。”
说着,钱谦益便又往地上跪去,但他才一撂官服前摆却被早有预料地朱慈烺拦了下来。
“诸臣都已竭尽全力,朕是知道的,可这西南三省牵扯颇多,一个不慎便会使当下局面再生变数,朕的确不放心啊。”
看着十七八岁便已满面风霜的朱慈烺,钱谦益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从说起,待到最后心中话语终只汇做一拜,却也有些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意思。
“无需如此,朕受百姓供养,这本就是份内的事,不过.......”说到这里,朱慈烺却似在犹豫一般,待过了三两个呼吸,他才又接着说道:“议和的事可以谈,但放回媺娖和一众宗亲乃是先决条件,若他们答应才有资格说别的。”
“老臣领旨。”
“再就是大婚和行冠礼的事,冠礼既不能拖,那便将大婚往后放一放,此事你要替......算了朕自己予魏国公修书解释,烦钱先生回去时一并带上吧。”
“老臣.....领旨。”
事情到了这里,钱谦益自有接受一途,但当他心中将才轻松下来之时,却听陛下似于不经意间问了一句。
“借大婚、冠礼喊朕回去的主意不是你想的吧。”
待听此言,钱谦益却也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在他看来,这会万事已定,就这么一点小手段而已,便是被陛下戳穿倒也算是君臣之间的小玩笑罢了。
其后他便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番,待到最后他才笑着说道:“老臣这点小花招全被陛下看破了。”
“钱先生也是替朕操心,倒也算不得花招。”
到了此时,这番会面的气氛已然轻松了下来,随后君臣二人又说了几句,钱谦益便告退离开,筹备起返回应天的诸般事宜。
这一趟他自是没能达成明面上的目的,但与此同时他也没有因此而得罪上下任何一人。
对这样的结果,他当然是极其满意的,可钱老先生没能想到的是,他这里才一离开,朱慈烺的脸色便于瞬间阴沉了下来。
“让王福平查查钱阁老说的那些人,若有问题便........便先记着,莫要打草惊蛇。”
话音落下,自有宿卫前去传命,而朱慈烺思量半晌却终化为了一声苦笑。
当年他不是很理解皇帝为何会总防着自己的儿子,待到现在他才明白,皇帝们哪里是在防自己的儿子,分明就是在防着某些隐在暗处的势力。
便如现在,初闻大婚之事他并没有觉得不妥,但在与钱谦益说话的某一瞬间他却想到了一种可能。
若是他今年大婚,明年诞下皇子,然后再于领兵作战之际不幸身死的话,那这大明还会是现在的大明吗?这些文臣武将还会是现在这般忠心耿耿吗?
答案很明显,七八成不可能。
已被他压得死死的地方势力自会通过朝中的代言人再次掌控话语权,那帮子手握重兵的大将也定会趁机与掌握政权的力量进行勾兑。
说白了人死如灯灭。
他朱慈烺活着的时候能给各方带来利益和恐惧。
不管心甘情愿还是被逼无奈,各方势力至少在明面上还得对他大明忠贞不二,无论雷霆还是雨露也都得当成君恩对待。
可要是死了之后,不消三年五载便会彻底化为枯骨,届时哪怕还有人念着自己的好,却也只能先顾着眼前再说其他,又怎可能真有什么视死如生?
只是..........
此事若真有蹊跷,于背后谋算的人就能肯定自己会掌握政权?
心念及此,朱慈烺不由觉得自己许有些敏感了。
说到底,按着现在的朝中格局,诸方皆都是势均力敌。
此等情形之下,朝中这几方力量都死死盯着对方,又有哪个能寻到机会谋划这等大事?
除非有哪个昏了脑袋,甘愿自己的诸般谋算全为他人做了嫁衣。
想到这里,朱慈烺倒也没有太过担忧。
毕竟这是刺君杀驾,又不是从笼子里拎只鸡来杀。
若没有多方势力的协同,漫说得手,恐怕将一出门便会遭了围剿吧。
“张安他们走到哪里了?”
念头转了数转,朱慈烺终还是将念头从这等事情里抽了出来,随后他将目光往地图上驻了一阵便又朝着外面问了一句。
“回禀陛下,二位将军已入广西,正在往柳州进兵。”
“沈廷扬他们呢?”
“回禀陛下,沈部堂还没有消息。”
待听此言,朱慈烺却也有些无奈。
陆地上还能靠着快马传递消息,可在海上却只能干等时间。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一方面他需要知道马尼拉的事到底办得怎么样了,另一方面此番入滇他也想将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