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阵愕然。
“这么好说话?”
“大抵是吃定了咱们吧。”
话音落下,众人虽未再说什么,但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俗话说,打不过还跑不过吗?
现在他们的处境还是真是打不过也跑不过。
明军自南而来,他们要是想跑便得往北,可南昌这地方处在河道与大山的夹缝之中。
他们若真要跑除非有胆子翻越崇山峻岭,否则便得沿着赣江北上。
呵呵。
沿着赣江北上,怕是得被明军水师的火炮砸个稀烂吧。
“咱们先回去,今日务必得议出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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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支,且不提赣州城里军将幕僚,单说那兵卒在回营之后立刻便将整个过程报到了朱慈烺那里。
“行,你先下去吧。”
兵卒退去之时壮着胆子偷看了一眼陛下的表情,但出乎其意料的是陛下非但没有发怒,却还面带笑意,似乎对南昌拒不开门并没多少意外。
“陛下,这班叛贼定然有所图谋,莫不如先轰上一阵,也让他们少些花花肠子。”
兵卒注意到的,帐中军将自然也注意到了,待其退去之后,常冠林便直接站了出来。
他是在南下时恰巧碰上朱慈烺的,随即他将带领兵马行军的任务交给副将,自己却死皮赖脸跟了上来。
归到根里,宿卫五军之中,属他前军兵力最多,也属他前军最受陛下厚望。
可在江西这一仗中,除了另有任务的梅春和被挡在抚州的他以外,向、方、侯三人皆跟着陛下力破强敌得了赫赫战功。
这让素来要脸的常冠林又如何能泰然处之?
所以,当他寻到陛下的踪迹之后立刻便化身为狗皮膏药,死死贴在了朱慈烺这个战功最盛的统帅身边。
“无妨,人各有志却也不能强求,待明日看他们如何抉择再说吧。”
“是。”
依着常冠林对自家陛下的了解,这事情绝对不会如此简单。
只是看这情况,陛下暂时没有透露出来的意思,他便也颇为失望的退了回去。
“哦,对了,你这一路过来,地方上的世家大族可有什么动作?”
此时常冠林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如何立些战功上,却未想到陛下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若换做以前,他自也不会明白这话的用意当落在何处,但这一年下来,他多少也辨出了些味道。
待略一回忆便又站了出来。
“陛下,前些年流寇荼毒各省,但自江西以东却还算是安稳,所以臣这一路过来地方上的乡绅耆老皆都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牛头不对马嘴。
这是朱慈烺听完这段话后的第一反应,可与此同时他也明白了常冠林话中的含义。
地方势力未受战乱波及,对明军也还算是欢迎。
“嗯,安稳就好,安稳就好啊,行了,你们也去休息一阵吧。”
不管常冠林是不是咂吧出了些不一样的味道,向仁生却是真一头雾水。
这番南下陛下虽与以往略有不同,但好歹在进入鄱阳湖之后还给诸将细细解释了一番。
可在把尚可喜追到吉安之后陛下的诸般施为却还是透着些诡异,只不过这一次却未在与他们解释了。
不过这倒也算不得什么,毕竟向仁生晓得自己与其他几人不同,除了略有勇力之外也只是凭着陛下的看重才能独领中军。
更何况在这接近一年的时间里,陛下的英明神武早已刻入他的骨髓,所以在隐隐察觉到些不对之后他也只是觉得自己驽钝,不能体会圣心,至于别的却是真没想过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天色也逐渐暗淡了下来。
待用完膳食之后,朱慈烺原还想去营中寻上一圈,可就在这个当口,却有人悄悄入了明军大营。
“陛下,城里来人了。”
“哦?这么早?”
对于兵卒所报,朱慈烺却没有半点意外,待将常、向二人唤过来之后,他才命人将其带入了帐中。
“末将宋奎光,敢问当面是常总兵还是向总兵?”
“大胆!陛下面前焉敢如此?!”
方一入帐,宋奎光便弯着身子主动问了起来,可谁曾想,他这等谦逊的态度非但没有受到礼遇,分列大帐两侧的军将竟还直接呵斥了起来。
方听到那声“大胆”,宋奎光还是略有些不满的。
但当后面那一句入耳,他的双腿却不由发软,待抬头看了眼端坐于大帐上位的身影,整个身子立时便重重拜在了地上。
“罪....罪臣不知陛下在此,实非刻意惊扰圣驾!”
“无妨,起来吧。”
在面对这宋奎光时,朱慈烺的态度显然要比对待金声桓时好上许多,待见其不住磕头,他虽只说了一句,但其中的笑意却也能让宋奎光忐忑之意稍缓。
“谢陛下,谢陛下。”
口中千恩万谢,身子却还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自表面看来,宋奎光与金声桓的级别相差不多,可大明皇帝的威慑力却对他们二人不可同日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