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万胜!”
不到百人的明军在抗过一轮箭雨之后竟爆发出了震天的呐喊。
更让徐勇震惊的是,在这一声之后,兵力处在绝对的劣势的明军不但没有半点结阵自保的意思,反倒在一壮汉的带领下直接发起了冲锋。
疯了!
绝对疯了!
见此情形,徐勇心中除了这个念头翻来覆去之外便连半点思绪都不曾生出。
此时营寨大门已然洞开,内外两军皆都能看清对方所有细节,他实在不能理解敌军分明已看清营中阵势,却又哪里来的胆子以卵击石。
难道............
思绪转动之间,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了徐勇心中,随即他心中顿生警号,哪怕家丁们已经迎着敌军冲了上去,可他还是厉声呵道:“击溃他们!”
他终也是打了多少年仗的老将,就算这一系列变故发生的过于突然,但他还是凭着多年经验明白了这伙子明军的真正目的------用自己的性命为大队人马拖延足够的时间。
怪不得来的这么快啊。
只是.........哪里来的如此悍卒?
在降清之前的一二十年间,徐勇曾辗转于各帅麾下。
可在他的印象里,除了天雄军中的精锐之外,无论孙传庭所部,还是左良玉一军,根本就没有这种悍不畏死的士卒。
由此,当他看清楚这伙明军的“目的”之后,心中警惕之意便立时大盛。
说到底,这些明军虽不及百,但不管身形还是装备都能称得上是精锐中的精锐。
敌方将领不但能舍得用这些精锐的性命来争取时间,这些精锐居然也心甘情愿地领了此等任务,想明白这些,再对比自己麾下,哪怕他从未轻敌,却又怎能泰然处之?
“嗵!”
“嗵!”
“嗵!”
正当徐勇略略陷入自己思绪中时,一阵阵沉闷的重物撞击声却将他拉了回来。
待他回过神来定睛往战团之中看去,只见耗费了不少钱粮的家丁,在这伙明军手中竟少有能撑上一合的,而当他的视线落定在身形最为壮硕的那名明军身上之后,本就沉着的心立时便坠到最低。
这伙明军并没有如寻常兵卒一般列阵而战,那個身形最为壮硕的更是如箭头一般直接将自己的陷在了重围之中。
若在寻常时节,徐勇看到这等景象必定会暗探一声“运气不错”。
可那壮硕明军也不知披了几层厚甲,非但对绝大多数攻击毫不在乎,手中那不知由何物打造的短棍更还是挨着既伤碰到便躺的凶兵。
哪怕从两面接战到现在拢共不过十来个呼吸,他的周遭却已空出了一片,显然其杀伤和威势对家丁们的士气造成了巨大的打击。
“大帅!”
“闭嘴!”
对着身旁想要说些什么的军将呵斥了一句,徐勇在不断思量应对之法的同时却也不由后悔了起来。
今夜可谓是一步错步步错,待到现在己方明明在这处战场上占据了绝对的兵力优势,可就是因为这一步步累积起来的偏差而被不到百人的明军生生逼到了进退不得的地步。
这样的局面在徐勇军旅生涯中几乎称得上绝无仅有,直让他心中生出一阵焦躁。
可话说回来,焦躁归焦躁,当下这等困面他徐勇终还是得设法解决。
否则要是等到明军大队在处理清楚城墙周遭的麻烦后腾出手来,他这坚守之策却就成了困兽之斗了。
“过来。”
随着战场局面出乎意料的发展,徐勇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微微侧首便朝着身边的亲兵头领低声说了起来:“你带人去营门两边,一旦敌军退出营寨便门上关门。”
“得令!”
话音落下,那亲兵头领便直接带人上前。
也不知他是对自家大帅拥有足够的信心还是脑子实在太过单纯,在己方显然无法压制敌军的情况下竟只顾执行命令,却也未曾多问一句。
对于悄摸摸上前的亲兵,战场中的绝大部分人都未曾注意,但身处营门的左近的向仁生却在第一时间便发现了敌军的动向。
按着陛下的计划,他们这几十个精锐重甲步卒在夺下城门之后便该坚守待援。
有着当初扛过鞑子夜袭的经验,向仁生自然做好了恶战一场准备。
可谁曾想当他带着人摸上城头之后,却发现西侧城墙的防御竟比陛下的预想还要薄弱许多,敌军的战心更是连当初应天城上的那些卫所兵都不如。
见此情形,他在感慨于陛下料事如神的同时却也不免思量起守军的精锐士卒到底在什么地方。
这却不是他于心中臆想,在定下这番谋算之前,徐勇所部的成色早已从原左部军将之口全都露了出来,向仁生自然知道其人麾下有一支约莫千余的家丁队伍。
若在寻常时节,这么点人马自不会放在向仁生眼中,可他们这一战不但得夺下安庆,更还得不使一卒走脱。
如此一来及早寻见这些家丁,并设法将其拖住便显得极为重要。
否则若真让他们逃出城去,哪怕安庆周遭还有方、候二将的骑军巡弋,却也着实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