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乌斯图心中思绪被这突发情况牵扯之时,一阵清脆的金铁交击之声自他面门右前五六寸处传来,随即他便注意到一杆没了冲劲的箭矢正在向下跌落。
见此情形,他如何还不晓得到底发生了什么?
紧接着这个在战场上搏杀了大半辈子的悍卒立时便将心中思绪全都抛开,仅只关注着当面之敌和不断袭来的冷箭上。
到了这会,乌斯图已然想了个明白,不单那颇为勇悍的军将是从应天来的,便是这伙明军也有极大可能全是和八旗本部交过手的。
否则他们怎会知等闲箭矢根本不能破自己的防,继而未按常理将弩弓手安顿在城头,反倒是颇为阴险的将他们全都安顿在了废墟之后略略高一点的土坡木台上。
“嗖~~!”
“啊!”
又是一阵响动传来,乌斯图不需转头也知是身侧有人被冷箭击中了面门。
若换寻常作战,这个见惯了生死的悍卒自然不会因此而有半点心中波动,可现在他们毕竟是孤军深入,当面之敌在那些弩弓手的协助之下又不似能在短时间内击溃的。
如此情形之下饶是他乌斯图有万夫不当之勇却也着实有些坐蜡了。
“还敢走神?!”
就在此时,一杆长矛便如游龙一般向他刺来,待他凭着多年养成的本能将其躲开之后,便有一阵喝骂声传入了耳中。
乌斯图明白,这是那白面军将为了将他拖在这里而出发的挑衅,只是在他看来这等手段实在没有必要。
说白了现在周遭又没有明国太子,他便是真能从这白面军将的牵扯中脱身,大不了也就能多杀伤三个小卒而已,对整个战局而言根本没有太大帮助,倒还不如两人便在此地纠缠,看看能不能凭着士卒们的差距有所突破。
只是.........
“嗖~~!”
“叮!”
“啊!”
因着白面军将的挑衅,乌斯图再次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与其纠缠之上,可在此时两阵响动同时从他左右传来,憋屈了好一阵子的乌斯图终有些无法克制心中怒气,立时便举刀往前猛攻了几招。
这冷箭忒也恶心,若这么耗下去,漫说破城,怕是这三百多号人便得全都交代在这里了。
念头既生,乌斯图身为带队军将便越发不能似过去一般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临阵对敌之上。
眼见对方似乎又有些走神,徐仁爵心中虽存着一血应天之耻的心思,但手中动作却变得极其谨慎,似乎是有些担心对面这悍卒骤然发难,又似是想等他的心绪多被占据一些再一举破敌。
僵持。
此时的城墙缺口处彻底陷入了僵持之中。
哪怕就整体战力来说,乌斯图所领三百旗兵要强于徐仁爵所领应天兵,可在那百余祝塘少年的从旁协助之下,战场局面却是彻底陷入了僵持之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有守军士卒倒在清军战刃之下,但同时亦有不少露了破绽的八旗兵卒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冷箭射中软处。
眼见此等情形,徐仁爵心中不但越发镇定,手上动作更是越发沉稳,只等乌斯图稍有疏忽便要替陛下报了那一踹之仇。
只是他固然家学渊源,但对方亦是经验丰富,在己方处在极端的被动之中时又怎会不设法化解?
“当!”
“退!”
周旋半晌,徐仁爵终发现了对方的破绽,可就在他一枪刺出之时,那悍卒竟一刀将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挡开,紧接着一声高呼便在他万分惊讶的目光中向后退去。
这............
怎会?
怎敢?
难道他就不知道若错了这次机会,咱凭着地利、人和定然会用最快的速度补上缺口,做好准备,哪怕红毛的战船有能力再轰垮一截城墙,但那时他们所要面对又怎可能只是血肉筑成的防线?
难道他们要跑?
当不会吧,担了这等任务若就无功而返倒还不如直接死在这里,可若不是...........
鞑子定有后手!
心念转动不过瞬息,可此时的鞑子却已且战且退到了废墟之下,眼见这等情形,徐仁爵心中顿生警惕随即便朝着正在追击敌军的麾下士卒猛地喊了一声:“莫追!就地坚守!”
他看得清楚,自家人马能够顶住这一遭进攻,凭的便是地利和祝塘少年的协助,可若是自己真因此而追出城外,祝塘少年便会因失了角度而不得不选择抛射。
这等情形之下,靠着他们的那些轻箭又怎可能对鞑子造成半点威胁?
随着双方将领的军令传出,已然厮杀了三两刻功夫的战团便已此等结局暂时落了帷幕。
对于清军而言,后撤是不得不做出的选择,对于守军来说,停止追击亦是稳妥之策,可对于在江上看了好一阵子戏的布伦登而言,这样的局面却是他最想看到的了。
没有夺取广州城的功劳,卡隆想要稳住自己总督位置的盘算大抵便得落空了,其后只要自己的靠山在评议会里使使劲,说不得这总督之位便要落在自己的头上。
真是上帝眷顾啊。
一想到能够成为总揽对大明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