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大抵也能算是情理之中,毕竟他们正处在大明腹心中的腹心,一个不慎便是落入重围、战败生死的下场,此等情形之下大抵也没有几个能够保持淡定与从容吧。
只是............
换做一两年前,他们还会因成了孤军而慌乱吗?还会因慌乱而失了判断能力吗?
一趟江南,大军自是战败,可包括他乌斯图在内,每一个稳当退回江北的旗丁却都赚得盆满钵满,便是寻常的乡间小地主却也不见有他们家产丰厚。
如此一来.............
哎~~~~~~希望洪大学士此谋能够得逞,要不然等明国缓过劲来怕是旗丁们都要想着过安生日子了。
心念及此,乌斯图不由暗自叹了一声,但这番心绪的转动却也只在须臾之间,对他投向战团的注意力却并没有多少影响。
此时距汉军冲到废墟跟前已过了一两盏茶的功夫,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本处在僵持之中的战局却逐渐被守军占了优势。
对此,他的倒是没有太多意外。
说破天去,军队厮杀耍的便是战阵,哪怕汉军有着经验和个人战力的优势,可守军仅凭战阵之力便能站在不败之地,若等敌军因麻木而从最初的手足无措中缓过劲来,汉军被彻底压制却也是必然的事。
“整备吧。”
淡淡地说了一句,乌斯图便也开始整理自己的装备。
待到麾下三百旗兵列阵完毕,他从草草堆起的小土坡上一跃而下,紧接着便将战刃举过头顶高声喝道:“进兵!”
这一声自然是整个牛录全军突击的信号,但其中却也有部分是为了让挡在前面汉军让开道路而发。
可声音这种东西终不能控制,就当旗兵保持着整齐的队列扑往战团,汉军因得到信号而缓缓后退之时,守军的注意力却也被这动静吸引了过去。
“将军!鞑子动了!”
待见此等动静,祝建仓立刻便向徐仁爵说了一句。
当初他们这百余号祝塘少年跟着徐仁爵担下了镇守崇明岛的重责,其后局势逐渐发展,崇明岛的价值越来越低,待到朱慈烺调集船支南下两广之时他们便也被继续划在徐仁爵手下。
在整场江南之战中,他们的确没什么特别的表现,但这却不妨碍他们通过各种渠道对鞑子的战术有着了解。
所以,当斥候报来城外发现清军之时,不管他们这些打了不少仗的少年老卒还是徐仁爵这个家学渊源的勋贵子弟却都猜到了真正的杀招当在何处。
“需得记得,鞑子惯爱着厚甲。”
“将军放心吧,咱们自然醒得。”
话音落下,徐仁爵持着长矛便往不远处的队列而去,而祝建仓却与其他祝塘少年分至城墙内里各处高点,只等强敌到来便要逐个点杀。
老实讲,这的确是个难度颇高的任务。
祝塘少年因着所对敌人多为贼寇的关系并不擅长使用重型箭矢,所在面对鞑子旗兵这种极重防护的敌人时便得设法击其面门。
可这面门又哪里是说中便能中的?
如此一来,便是祝塘少年颇擅弩弓之术,其杀伤力便也会受到极大的削弱了。
这广州城里如何没有陛下用过的链弹?
脚步虽在不断接近整装待发的应天兵军阵,但徐仁爵心中却不免有些可惜。
他原本打算用城上火炮在清军逼近广州城时对其造成一定的杀伤,可城上火炮本就密度不足,加之广州所存弹丸皆为实心,所以在放了两轮之后他便意识到这种居高临下的炮击除了响动大些以外其实并不能对散得极开的清军造成多大威胁。
由此,他便也想到了在军中传得极其恐怖的链弹。
可想归想,广州毕竟没有这等杀器,待到此时他也只能寄希望于手下的几百应天兵和祝塘少年能顶住真鞑子的冲击了。
“江南之战我等皆无缘参加,授田功赏、加官进爵皆与我的无关,今日鞑子跨海而来正是咱们补上此节之良机,万不可放走一个鞑子,清楚吗?”
徐仁爵的话说的极为自信,似乎这几千清军就是探囊可取的功劳一般,可这说白了也只是鼓舞士气之用,他又怎不晓得此战胜负还在两可之间?
不过好在他手下还有这么一批应天兵,他们这些人虽不见得真有多强的战力,可一来其家小都在应天,不虞倒戈投敌之事发生;二来,原本的袍泽都在陛下带领下取得了一次又一次胜利,两相比较之下他们这些人又怎会不士气高昂?
“清楚!”
“进军!”
待见手中这几百人皆都如自己预想一般,徐仁爵在一声令下之后便转身加入了阵列之中。
将帅亲临战阵虽不是激励士气的唯一选择,但在这等情形之下却是最直接的手段,更何况徐仁爵还曾亲眼见过应天守军因太子殿下亲身临阵而爆发出了多么坚韧的斗志。
“稳住!”
“出刀!”
随着双方军将的不断号令,城墙内外两支队列严密的军阵不断往废墟跟前靠去,而在战团中央,已经搏杀了好一阵子的两军士卒却在听到身后传来的阵阵呼喝之后逐渐往两面散去。
待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