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多的关系,他自是知道某些皇帝不爱好好说话,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所以在听到那等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差事之后,他便觉得陛下的意思定然不是字面上那么简单。
“哦?如何见得?”
“指挥您有所不知,红毛就是想做生意罢了,只要给供足货物,他们便似吃饱了猪一般绝对不会无事生非的,”说着,那杜方毅悄悄看了眼王福平的表情,待见顶头上司显然是受了这番言辞的启发之后才又接着说道:“我知道的陛下定然也知道,所以卑职便想着陛下的意思当不是落在红毛身上。”
“不是落在红毛身上?”
“绝对不是!”
杜方毅将才说完,王福平的话音便接踵而至。
也不知是受了现在这般场景的刺激,还是杜方毅逐渐捋顺了自己思路,这么一个平素里颇为低调、怯懦的人竟在听到自家上司话语中的征询之意后立刻便斩钉截铁地应了一声。
想要说服旁人,自信当然是必要的,而当本还心存疑虑的王福平在看到属下这般表现之后,心中天平却也不免往他这里偏了一些。
“你的意思是...........”
“指挥英明!卑职的意思就是世家大族!”
人家都已将话说到了这般地步,王福平哪怕还略有一点点不解,但在面上却也只能做出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
其后那杜方毅又细细将自己的理论依据说了一番,房里众人却也只能沉思了起来。
十多个不知传了多少年的大族在一夜之间家破人亡,这件事给一些没什么关联的人大抵也只能带来震撼,可对盘根错节的世家大族而言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可现在的陛下手中握着数十万大军,抄那几家的理由也无可挑剔,与那几家有所关联的人就算心中存着不满大抵也只能将其生生按住,最多在规矩之内给朝廷找些麻烦。
这般情形之下,他们锦衣卫可不是得防着某些包藏祸心的与江北生出什么勾兑。
“言之有理!你等这些日子便让各自手下重点关注与那些逆贼有关联的!”
“卑职领命!”
在这般时节,地方势力实在是太强了,且不说遍布所在州县的田庄土地能够让他们在短时间内便拉起一支对抗地方衙门的力量,便是那不知攒了几辈子的银钱散出去却也能让朝廷的规矩为其所用。
这样的地方力量素来是朝廷中枢打压的对象,只不过在华夏历史最初的那段时间,地方力量一直在和中枢的斗争中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便拿周朝来说,那时中枢的统治者虽顶着天子之名,可论到势力这个层面,诸侯之中远强于其的却不在少数。
待到东周之时,因着诸侯势力已然足以碾压中枢,这天子名头却也不止一次曾被地方势力丢在地上狠踩。
切莫以为那一阵子只有天子与诸侯的关系是这般状态,在诸侯内部封君对家臣的控制能力其实也是一般薄弱。
这样的情况直到始皇以郡县管理全国,汉武又以盐铁专营增加了中枢财力才有了根本性的转变。
其后在这些规制的惯性作用之下,地方与中枢的实力对比虽有波折,但总体来说却一直呈现出王朝初期中枢强悍,末期则地方强悍的态势。
不过对朱慈烺而言,因着各种因素,他治下的地方势力已能算是受到了重创,中枢的力量也较崇祯时有了极大增强。
但他的那些手段大抵也只属于可一可二却不能再三再四,否则当代表地方势力的世家大族们认清其真实嘴脸之后定然会展开疯狂的反扑。
切莫以为这是危言耸听,此时身在川中的张献忠便是地方大族反扑的最直接受害者。
“父皇,依儿子之见,我军当先击溃何洛会所部,再留一军借着地利挡住豪格,如此便能腾出手来处理川中各地的明廷势力。”
在成都的大西皇宫之中,孙可望(不要纠结名字)激昂地说了一阵便满面期待地望向了自己的义父。
张献忠是前年年初时自湖南入的四川,入川之后他这一路农民军真真可谓势如破竹,不但连破数城,甚至连声名远扬的秦良玉都败在了他们手中。
后面的情况虽比鞑子初入江南时多遇了些抵抗,但从整体的顺利程度来说也能称得上在同一档次。
其后他们一路连战连捷,不但在官军之中没有遇到半个敌手,便连地方势力也都表现得颇为服帖。
就这么过了大半年的功夫,整个四川基本全都落在了张献忠手里,随后他便在成都登基并立国号为大西,倒也算达成了一个成就。
若他就这么安稳下来,凭着四川的地利少不得也能在这乱世之中多坚持上几年,可谁曾想,明末时节的义军都是一个路数,张献忠不但无有半点和地方势力打好关系的想法,更还以各种方法对其进行了削弱。
这让地方势力如何能忍?
说到底改朝换代受损的是他朱家,与地方上的世家大族又有什么关系?可张献忠的那些手段不但甚是直接,更还明打明的出现在了新朝各种文件之中。
如此一来,原本面对大西军毫无抵抗能力的四川便立时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待到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