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提前放出的风声便似画蛇添足一般不可能产生半点作用,黄端伯心中疑惑自然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了。
熬了这么多年的大族哪个不是行事谨慎的,难道阮大铖真还指望这么个消息能麻痹了他们?
想到这里,黄端伯心中便更是疑惑,可就当他的心绪略有些飘远之时,文主事的声音却又将他拉了回来。
“哼!阉狗之言如何能信?谁晓得他这番又要借着这由头祸害多少良善百姓呢!”
对于文主事之言,黄端伯倒也不置可否,他虽不是穷苦百姓家里出来的,但也不过小门小户而已。
这等出身,他又怎会不知文主事口中的良善百姓到底是何等货色?又怎不知阉狗与良善百姓之间不过狗咬狗罢了。
当然,以他现在的官位,若能在致仕之前再提上个一两级,那漫说自家再非小门小户,便是整个黄家也当能在地方上有些体面。
此等情形之下,他对阮大铖的这次亲自出马大抵也就是些朴素的好奇,倒也不似这文主事般义愤填膺。
“唉~~~~,看看太上在时朝中都乱成什么样子了。”
“说的是啊,战乱将罢本该与民生息的,可陛下非要把这么个货色派出去............”说着,那赵主事将杯中酒端到嘴边抿了一下,待见黄端伯并没有对自己的言语产生太大反应才又接着说道:“也不知此番会不会闹出什么乱子。”
“这倒也不怪陛下,朝中之事千头万绪,顾得了这头却顾不了那头,阁老们又......唉~~~~!”
到了这会,也不知是相互吐露心声拉近了几个主事之间的关系,还是黄端伯这个平素里少有应酬的人已然喝高,他的话里虽还是在极力维护陛下,但却难免露出了自己对当朝几个阁老的不满。
这却也难怪,他们这些人虽然不太清楚袁继咸能力如何,但作为礼部的官员又怎会不知马士英和钱谦益是个什么水平?
不过现下终还是在外面酒楼,总也难免隔墙有耳之嫌,所以当他那一声长叹之后,赵主事便立即接了一句。
“不说这些,不说这些,这些时日你们两司都摊了不少差事,我们这主客清吏司却是闲得发慌,若非陛下开恩补了些早先欠下的俸银,我这年怕是都过不去了。”
这年月文官的俸银自是少的可怜,但除了各种灰色收入之外,由文官们把持的朝廷自然也会寻些由头给下面办事的人发上些补贴。
只是这赵主事的主客清吏司主要是对待属国和使臣的管理工作,其中包括了部分出入境、翻译和朝贡管理的勾当。
大明这般年景,主客清吏司自然也就没了什么差事,这般情形之下,他们自然也就不似礼部其他司衙一般能拿到干活的补贴。
由此,他才会发出“年都要过不下去”的感慨。
“哎呀~~~,仪制司还算有些差事,我们这精膳司也就只比你主客司好上一点,你也莫在我面前发牢骚了。”
“说的是,那这顿便由黄主事请了。”
“对对对,小弟这里就先谢过年兄盛情了。”
赵、文二人一唱一和,直搞得黄端伯满脸无奈。
去年仪制司拿到的补贴是比他们二人要多一些,但他家中势弱,远不似赵、文二人那般还能从族产里得上一些出息。
如此一来,待听二人有将这顿酒钱砸到自己头上的趋势,他立时便想到了祸水东引这一招。
“哎呀,我这里也不过办了三四场而已,又能拿几两贴补?你看看工部,再看看兵部,且不说有多少炭敬入了荷包,这么多差事办下来,便是贴补当也比咱们多的多啊。”
“兵部我不清楚,但工部却还算是熟悉,这段时间他们看起来一直在忙,但都是些从各家手里追回匠户的差事,”说着,那赵主事揶揄一笑,随后才又接着说道:“若与得罪的人比起来,那点贴补不要也罢。”
赵主事的话倒是没什么错,能从朝廷手里把匠户们拢走的人家自是非富即贵,哪怕陛下下了严旨,那李部堂也在上面督促甚厉,但在下面具体办事的人却也免不了会得罪些人。
这般情形之下,赵主事设身处地一想自然也就会生出这般想法了。
不过在座说是说,笑是笑,酒钱之事终还是有人惦记,就当赵主事还想再说些什么时,那文主事却在中间插了进来。
“莫中了他祸水东引之计,今日这酒钱,赵主事却还没应下呢。”
“是极,是极。”
若按先前的情况发展下去,今日这番酒钱黄端伯大抵也是能逃掉的,但被文主事这么一搅,话题便又绕了回来,如此一来,他见一计不成,心中便又生了一计。
“你看你们两个的眼皮子怎那么浅?年前不是有过风声,说是陛下想将六科给事中归到咱们这里吗?若事情真能成,这些许贴补又算得什么?”
从规制上来说,他们这礼部便是六部之首,但若从权柄上来说,他们却是连位列六部之末的刑部都比不上。
权柄一小,别的自然也都跟着小了。
莫说什么贪赃枉法了,便是受着体制保护的冰敬炭敬,他们却也收不到多少。
由此,当黄端伯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