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夷山卫指挥使,张安,领命!”
话说到这般份上,哪怕是个傻子都能看出太子殿下这是在给各军划下红线,待到张安领命之声传出,各将虽未言语,但却也跟着摆在了地上。
只是在哪个团体中都有那显眼包的存在,就当朱慈烺正要在说些什么时,却见那不知死活的峒贼竟又壮着胆子问道。
“殿下,您既下了军令,那咱肯定不敢滋事,可.......可.......”
“可什么?”
“可要是别人主动招惹,那咱就得受着么?”
“你若真有理,万先生定会主持公道,便是万先生管不了的,还有本宫,只要你谨守本分,本宫定不会让你蒙冤。”
“谢殿下,谢殿下,就是.......”
按着常理来讲,堂堂太子殿下都已做了承诺,但凡有点眼力的也当再无疑虑,可谁曾想,张安这货竟在最后又是这般表现,却连朱慈烺都有些不耐了。
“有话直说,如何总是吞吞吐吐?”
“殿下,您这一回就成陛下了,咱要真有冤情也没法直达天听啊。”
峒贼,峒贼,张安可真没有辱没这个“贼”。
起先朱慈烺还以为这货多少带着些搅合的意思,可话顺到这里他却也明白了张安真正的盘算。
“赐你直奏之权,可满意了吗?”
“满意!满意!谢殿下!谢殿下!”
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张安兴高采烈地退到了一旁,而“中了圈套”的朱慈烺却也将和善的笑容挂到了脸上。
所谓峒人其实就是生活在南方的少数民族,而张安所领峒贼就是生活在闽赣交界山岭中各族的集合体。
在这个节里,百姓之间倒还不见得怎样,但流官对于这些山中百姓的欺压却是受到系统性支持的。
可当张安得了直达天听的权利呢?
流官们在行事时会不会添上几分顾忌?他在山中的权柄会不会因此而变大?
反过来再想。
成为山民的靠山之后,峒人会不会对这位太子殿下产生不同以往的情感?会不会因为这种情感而成为太子殿下的坚定支持者?
当然,事情最终会发展成怎样还得看个人如何施为,但不可否认的是,因着这个直奏之权,闽赣山间的百姓与未来的大明皇帝之间却也生出了一条不算脆弱的联系。
事情到了这里,朱慈烺的目的便算是达到,哪怕其后各军还是会有不少矛盾,但类似先前那种当着鞑子内讧的事当也能够杜绝。
只是赣州各部毕竟兵微将寡,他因为先前那一战的表现,在各将心中也算是有了些威望。
再加上钱粮、兵威所压,软硬兼施之下这才算是大致消弭了江西再生内讧的可能。
可湖南.......
心念及此,朱慈烺不由将视线投向帐外,似是想越过山峦阻隔,看看万元吉是否将出赣州地界。
朱慈烺是想在回应天之前见一面湖南诸官和闯军诸将的。
但现在他除了与何腾蛟之间存着一点似有似无的默契之外,便与湖南诸人再无半点联系,这般情形之下若贸然见面,那么其局面到底会怎样发展却是谁都说不上的了。
由此,提前让万元吉走上一遭就显得极其必要。
所谓功夫都在戏外面。
在旁人看来,各种大佬见面之时,不但仅三两句功夫便敲定了天大的事,更还在期间胸有成竹、从容无比,尽显天下大势俱在掌握之感。
可若无有前期往来奔波的使者将该骂的仗提前骂完,将该争的利益全部争到,谁能断定大佬们就不会似菜市场上讲价的小老百姓一般?
对于自己的使命,万元吉自是心知肚明。
早在出发之前他甚至都已想好了此行可能遇到的困难和可能出现助力。
困难是显而易见的。
闯军与闯军之间会因力量对比的骤然变化而生出矛盾,闯军与湖南之间会因不信任而相互提防,便连湖南各官之间也会因如何对待朝廷和闯军而产生分歧,万元吉又怎会对此行的难度没有预料?
只是这助力........
在他想来,有着那么一丝默契,再加上封伯的谕令,何腾蛟当能算作助力,但从太子殿下的诸般安排看来,似乎闯军之中也会存有助力。
想到此节,万元吉不由感受了一下揣在怀中的锦囊,待感受到其正随着坐骑疾驰而跳动,他的心中却也不由稍稍定了一些。
三日之后,长沙城墙终于出现在了夜以继日的万元吉眼中,其后一番通报,一番流程,待到何腾蛟备好香案接旨之后,他才真正得到了片刻休息。
“恭喜定兴伯,殿下得知先帝血仇得复,情难自已之下险些直接就往湖南而来,若非诸般行程还需我等先行准备,恐怕您现在就能看见太子殿下了。”
“老臣受之有愧啊。”
将将落座,万元吉便夸赞起了为先帝复仇的盖世奇功,而因此功被晋为定兴伯的何腾蛟却是面色纠结,只说了这一句便不再言语,也不知是感念于太子殿下的厚爱,还是想到了在北京殉国的先帝。
面对何腾蛟此等反应,也亏得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