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虽在装死卖活,但除了落在敌手的桂林和梧州却也无人敢明目张胆地支持逆王。
有了这般依凭,丁魁楚待见叛军攻城乏力之后自也去了担忧,好整以暇地等待援军到来,给靖江逆王以雷霆一击。
“还没有。”
应了一句,赵千驷便抬头看了看丁魁楚的表情,待见其还如平素那般淡定,他这才又于心中掂量了起来。
早年间,两广云贵大抵都是一般情势,其主要精力都放在了与生熟蛮子之间的博弈上。
可近几十年来,随着两广的不断开发,已然少有土著作乱之事,朝廷也便通过各种方式削减了此处的驻军。
实际上若只是单纯减少驻军对现在而言倒也没什么,可关键在于这般动作代表着朝廷对广东陆上防御的重视程度正在急剧降低。
由此,诸如吃空饷之类的事情也就显得稀松平常了。
如今面对两广总督的军令,各处参将自是极为重视,可重视归重视,总不能挑着个光杆前来吧。
所以在赵千驷想来,自征调军令传达至今,那些军将们许也不过将将凑够人手而已。
至于说等到他们前来增援...........却也得再等上些时日吧。
当然,于赵千驷想来,丁魁楚虽只在两广总督任上待了年余,可其人也是精明,对这般情形多少也当有些了解。
否则援军迟迟不到,换做是谁都该震怒,丁魁楚又怎会这般模样?
只是..............
“还有何事?”
眼见赵千驷在答完自己的问题后还是一脸的犹豫,丁魁楚心知其人定还有话要说便主动问了一声。
“部堂,军中粮草却有些不济了。”
“嗯?”
听闻此言,本还山崩于前面不该色的丁魁楚立时便挑了挑眉尖,待略一思量之后却又恢复了之前的从容与淡定:“还能坚持几日?”
“大抵也就三两日了。”
“那便先让州府衙门从百姓手里筹集一些,待军粮到了再还回去吧。”
“是。”
三两句之后,事情便找到了暂时的解决方法,可赵千驷在应声之后却还不走,似有话要说。
见此情形,已有了些不满的丁魁楚便又耐着性子问了一句:“还有何事?”
“部堂,广州那边要不要派人去催催?”
“此事我自会理得,你若无事便下去吧。”
话已说到这般份上,赵千驷便是再无眼色也当察觉到丁魁楚的不耐,更何况广东远离战乱,能在此地以武将身份混在督抚身边的又有哪个无有七窍玲珑心?
所以这边话音才落,赵千驷那边就恭敬一礼直接退了出去。
实际上,丁魁楚的不耐也非完全冲着赵千驷而来。
不管他面上如何淡然,可这一遭毕竟是受了重创的,再加上援兵迟迟不到,他这里稍稍有些控制不住语气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不过丁魁楚终也是历经风浪的人,并没有因别无他人而再流露出半点内里情绪。
只是这军粮牵扯极广,他却也不能不慎重,所以这大堂之中也就响起了他不断用手指轻敲桌案的声音。
“嗒,嗒,嗒,嗒。”
会是运送途中出了岔子吗?
不会,肇庆广州相距也就百里,更别说其间还有水路相连,哪怕逆王派人绕过城池,却也难对粮道产生什么影响。
会是粮秣筹措出了岔子吗?
不会,粮草七日一送,一次也不过三百石而已,哪怕广州仓里存粮也不算多,但维持前方用度却也不是问题。
那便只有顾元镜这厮了。
可他有这个胆子吗?他毕竟是广东布政使,一旦肇庆有失,他漫说身在广州,便是逃到天涯海角却也逃不脱干系。
这般情形之下他又如何敢对前方供给下手呢?
除非...............
不可能!
随着思绪的飘动,一个个念头生于丁魁楚心中,他却又在一番斟酌之后将其逐个掐灭,直到将所有可能全都排除之后,他却不得不往最坏的可能性上思量了。
这个可能性自然是顾元镜这些受了压制的官员,在某些势力的支持下给他背后来了一刀。
可任由他想破脑袋却也想不出到底有哪方势力可以将手伸到广东。
以现在的局面来看,有这般实力的其实也就那么几个,湖南的何腾蛟,福建的郑芝龙,应天的太子和江西的清军。
太子和清军自不必考虑,他们一个远在数千里之外,一个还在江西与永宁王死磕,便是真想将手伸来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剩下的何腾蛟当还在头疼怎样处理与闯军的关系,而郑芝龙虽与广东本地势力纠缠不清,可他真想将手伸来却必定会遭到强烈抵制。
如此一想,这些人皆不太可能与军粮迟来有什么关系,丁魁楚自也就只能从旁的上面寻求答案了。
“来人。”
“督师。”
“以本部名义往广东藩台衙门发函,责令其三日之内就将军粮运来,否则军法从事。”
话音落下,幕僚领命而去,可当丁魁楚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