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各军兵卒便也甚少应对骑军冲阵的经验。
“贝子爷。”
田雄的反应到底不慢,不过片刻功夫便想到了应对之法。
只是当他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吞齐之时,却见其面无表情,似乎对这突然杀出的骑军毫不在乎。
如此情形,他却也只能将后面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慌什么,前面不是还有巨盾,只要应对得当,拦下这些半吊子又是什么难事?”
吞齐的话说明了他毫不在乎的缘由,可田雄却在听到这话之后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站着说话不腰疼!
应对得当!怎么才叫应对得当?!
那般距离,巨盾虽对火铳起不到什么作用,可挡住箭矢却也不在话下。
若真按着其说法将巨盾全都调到侧翼,恐怕不等骑军杀来,那些人马便要被城上箭雨直接淹没了吧。
“贝子爷说的是,不过若能调些八旗勇士将这队明军灭掉,却也能省了后面的手脚啊。”
“不急,还不到时候。”
吞齐已然这般说了,田雄便也只能不情不愿地将注意力放回战场。
在他看来,这一仗实在没必要打,更别说几乎搞到了倾巢而出的地步。
可他终不过一降军总兵而已,用人微言轻形容都似带着些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意思,又怎可能顶得住吞齐和图赖共同做出的决定?
只是遵命归遵命,他心里的疑惑却是未曾少上半点。
按着常理来讲,除非军情实在紧急,否则将帅们在定下谋算之后无论如何也得给麾下兵卒留些时间装备。
可今日那图赖与吞齐在帐中鬼鬼祟祟地议了一阵,其后便直接命各军向在明军掌握之中的堡垒发起全面进攻。
更离谱的是,在拿下一座堡垒之后,那二人还不准各军修整,竟似有种要在一日之内便将当面之敌彻底击溃的意思。
如此一来,田雄虽也看不透那二人的真正用意,但心里也就不免会生出警惕了。
当然,不管他警惕到何种地步却也是无用,说到底他一个靠着背后捅刀子才抓住了弘光的人,除了跟着大清一条道走到黑又哪里来的其他选择?
说句不好听的,吞齐现在命他就地自裁,田雄许还会犹豫一阵,可若要求别的,他却也唯有遵命而已。
“将你的马队派上去吧。”
正当田雄万分心疼地看着那队骑军杀向自家兵卒时,吞齐那不带半点感情的话语声又传入了他的耳中。
“啊?!”
“怎么?不敢?”
“不是,只是......”
面对吞齐的军令,田雄本还打算解释一二,可他只出了一声,吞齐的解释却率先传来过来:“那不过是些半吊子而已,和你手里的马队也差不了多少。”
闻得此言,田雄心中狐疑,视线却不由往战团之中转了过去。
只是他终归不是骑将,看了一阵也只觉得那队骑军似是不如八旗兵丁那般犀利,旁的却也再看不出半点了。
这般情形,他还能说什么?
哪怕他手中马队也不过七八十人,却也只能按着吞齐的说法将他们派了出去。
认命。
这是田雄心中唯一一个念头。
到了这时,他心中的猜测已然在吞齐的诸般表现之下坐实,就算他心中还是不太理解其人为何要如此,但他做下了那等事情,除了一条道走到黑之外又哪里来的其他选择?
这般情势之下,就算他极为肉疼,但也只能在心中祈求吞齐不要做得太绝了。
田雄心中如此做想,但他却未曾想过自己有没有将事情做绝。
他终与高杰麾下那些降军不同,哪怕比刘泽清手下的那些却也差的极远。
这两路人马虽也如他一般背明降清,但在私下里谁都不会否认他们是到了绝处才有这等行径。
哪怕在明面上少不了口诛笔伐,战场遇到也会下死手整治,可他们当如胡茂祯一般反身再投之时,却也会欣然接纳。
而这田雄便不同了,他本可只领其军投清,可偏偏为了自家爵禄绑了弘光,更由此使黄得功落了个兵未败而身先死的下场。
这等人物若再想归明,想来朱慈烺也是非常愿意拿他们的人头来收拢一波人心的吧。
对此,田雄自然也是心知肚明,哪怕心中有些猜测,也就只能如提线木偶一般听由吞齐发令了。
随着田雄手下的马队奔出,侯世禄不由犹豫了起来。
此时在他们的来回梳理之下,负责推动井阑的清军虽已有一小半死在了他们的各种手段之下,可那井阑却也只是行得慢了一些而已。
自家人知自家事,他这一队骑军虽能称得上是马弓娴熟,但若拿来和鞑子相比却是万万都赶不上的。
可要是他们因为这个而离开战场,那井阑就必定会在清军的各种器械相助之下与堡垒接触。
如此一来,城墙对清军登城兵力的限制便会近乎于无,这座堡垒的失守也便是可以预见的了。
“再扫一圈!”
面对这样的局面,侯世禄终还是下了决断,喝了一声之后,他也不管身后兵卒是不是跟了上来,兜了个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