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注意力放到了与明军的交换上。
“在营外化了吧。”
“嗯。”
寻常来说,如尼堪这等身份大抵是要将尸身运回去的,可孔有德在听到多铎略带伤感的话后只是简单应了一声,却也没表现出太多意外。
其中缘由倒也简单,要运回尸首就得做些防腐处理,否则说不得便会在军中引起瘟疫之类的东西。
可现在距尼堪身死已过了数日,再加上江南闷潮气候,尸身大抵也已开始腐烂,便是多铎再想将自己这个年岁仿佛的侄子运回北京却也是不敢冒此风险的。
又过了一阵,多铎的戈什哈伴着稍显急促的脚步声入了军帐之中。
“王爷,我们回来了。”
“办妥了吗?”
“妥了。”
听闻此言,情绪本已好转的多铎顿时又变得沉默了起来。
他与尼堪少年时便因处境类似而多有来往,待到大些又因时常一同作战而越发亲密。
后来他们兄弟掌了朝政,与尼堪之间虽有了些上下之别,可私下的关系却与过去也没产生太大区别。
原本多铎还想着给尼堪多加些朝政方面的担子,可谁知现在他却走到了自己前面。
“我就不过去了,有劳你代为处理吧。”
“放心。”
孔有德对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自是清楚,亦担心身体有恙的多铎会在看到尼堪后支撑不住。
原本他还想着怎么委婉劝上几句,所幸此事由多铎自己提出,他也便爽快应了下来。
只是当他准备离开之时却见那戈什哈还跪在地上,似还有事未曾报完。
见其这般模样,孔有德心中自是不耐:早些将尼堪的事结了,晚上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现在他这么耽搁时间却是好没眼色。
“还有何事?”
多铎还沉浸在悲伤之中,似未注意到戈什哈的异常,孔有德见此情形便越俎代庖问了一句。
“明军把粮食烧了。”
烧了?!
话音入耳,非但孔有德一脸的不可置信,便是多铎亦瞪大眼睛看了过来。
按他们原本所想,既然明军缺粮,便该在收到这三百石后如获至宝一般,哪怕怀疑在里面动了手脚也该等运回之后再行甄别。
可现在他们如此作为,要么是确定粮食被动了手脚,要么就是并没有将这三百石当一回事。
确定自然是不会这么快确定的,那么便剩下一种可能了。
“竖子!安敢戏弄本王!”
怒吼一声,多铎眼前一黑,身形一晃立时便往地上倒去。
也是孔有德未走几步,那戈什哈亦跪在跟前,否则这一倒说不得便要将多铎摔出个好歹。
“快叫医官!”
耳中传来孔有德焦急的喊声,多铎虽觉身上无力,但总算还是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可他亦明白自己的身体需要静养,思量片刻便缓缓说了一句。
“我这样子........晚上的事便交托予你了。”
多铎正值壮年,本不该因这点戏弄而气成这副样子。
只是他生长于白山黑水极寒之地,遇到江南的闷潮气候本就有水土不服之感,再加上诸因作用,身体却有了些外强中干。
当然,这些事情朱慈烺自然是不知道的,他亦未曾想过小小的戏弄能将多铎气到这般程度。
按他原本想来,自己这里缺粮,多铎自然也是缺的,所以他的打算就是想用尼堪的尸首毁掉清军的粮食而已。
至于旁的心思............
“镇江被破,清军定然也缺粮食,这么一下,敌酋定然被气得不轻。”
在焚掉粮食回返城中之后,方国安似乎已明白了殿下的用意,随即便开启了拍马屁模式。
起先他并不是特别理解殿下的用意,但在看到交接清军满脸的震惊之后他却突然想明白了。
毁掉了鞑子三百石粮食,顺便还能恶心一下人,这真真是榨干了尼堪尸身的最后一点价值。
亏得他先前还以为是太子殿下失了方寸,原来诸般施为皆在殿下掌控之中,却是自己想得浅了。
“多铎不是常人,想来也只是稍稍气恼而已。”
对这一番谋算,朱慈烺并未指望真能达到什么目的,左右尼堪的尸体已起不到什么作用,用它让鞑子损些粮草,恶心一下人也不过是顺便而已。
这些在他眼中终归只是小道而已,却也算不得什么,晚上的事情才是他真正关心的。
“预备得怎么样了?”
听到朱慈烺问及正事,方国安便认真了起来,将各部人马预备情况细细报了一番便等于一旁,静待殿下进一步安排。
甲片军械、肉食钱粮已于午后运抵,花了这么一下午功夫兵卒们也已将破损甲胄修补完毕,现在正在大快朵颐。
说到最后,方国安甚至还提了一嘴阮大铖安排周到细致,也算是为同僚表了一番功劳。
对此,朱慈烺自然是早已预见到的,虽然这些人的品行道德颇让人不齿,但其处理事务的能力却要远超那些道德君子。
这也是朱慈烺将协调之事交予“阉党”之手,而非黄道周这个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