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这么有信心?”
“那是,当初在应天时鞑子都没能把殿下怎么样,现在有这么多文臣武将相助,鞑子还能翻出什么浪花?”
邹太后被徐绍月的话引得哈哈大笑,随后她朝侍女内监们吩咐一声便摆驾往前殿而去。
此时的前殿之中,诸人已泾渭分明,早已不似先前那般缠做一团。
只是在场众人都不是饶爷的孙子,闹过这么一遭后嘴上自然不会给对方留下半点情面。
“乱臣贼子!竟敢在殿中殴打皇族血脉!”
“皇族血脉?尔等自出生便受着朝廷供养,现在大敌当前竟受人挑唆只知逃跑,简直枉为太祖血脉!”
“黄道周!你说清楚,谁挑唆了?!”
本还在一旁劝解的郑鸿逵,一听这话立时便不干了。
他的确对这一仗半点都不看好,但他其实也没存别的心思,就是想提前哄几个王爷入闽,一旦太子阵亡也省的措手不及。
可谁曾想他才说了那么一句,浙江籍贯的官员便如被踩到尾巴一般,轮番摆道理、讲事实,搞得他灰头土脸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这倒也不难理解,大敌当前皇族逃遁,此消息一旦传出必然会对守军士气产生极大伤害。
而在这无异于给本就不好的杭州局面雪上加霜,身家全在杭州左近的官员们自然不会坐视。
其实到那会诸人也只是停留在口头辩论的地步,哪怕说话时多少带着些火气,但终归还是守礼的。
但辩论这种事若不加节制,迟早都会演变成真正的唇枪舌剑。
更何况此事牵扯到许多人的核心利益,所以当某位王爷在一旁将某句民间流言当做进攻武器之后场面便彻底控制不住了。
若要问是哪句流言.........
君非亡国之君,臣皆亡国之臣。
威力够大吗?
能够理解平素里讲究颇多的文官为何在大殿里殴打诸王了吧。
其后的事自也不难想象,人数上吃了大亏的王爷们遭到了文官们的铁血打击,若非还有些人保持着一定的理智,说不得朱氏皇族就要灭于此处了。
待到此时,各人虽都已意识到所为不妥,也已分列两侧再次开始唇枪舌剑,但其场面之火爆仍属当世难见,却也不知在这些人心里到底哪些事的分量重些。
“老臣拜见太后。”
一声高呼之后,诸臣本能地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待见一脸铁青邹太后正立于大殿门外也就顾不得自己的对手,转身拜了下去。
“诸位果然是国家柱石,这是在演练如何与鞑子对阵吗?”
说话时老太太的语气毫无波澜,但其中的讽刺意味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来时她其实只打算止了众臣内讧,旁的事情一概不管,更别说用言辞嘲讽他们了。
可当看到这样的场面之后,一贯心机深沉的邹太后却也有些压不住心中火气,稍稍刺了他们一下。
闻得此言诸臣自是一番请罪,但她不说降罪也不说恕罪,只是缓缓走到大殿中央反身看着伏了一地的文官武将和皇族亲王一言不发。
其实按着本心来想,她着实有些恼恨这帮臣子,自到达应天以来,老太太就没过上几天舒心日子。
一阵是诸臣相争,一阵是“三大案”,到了后来更是直接逼得她不得不一路颠沛流离,有这样的臣子,朝廷怎么能好的了?
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哪怕现在这般情形,她以太后之尊也只能把话说到这般地步,至于治谁的罪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终归还是实力不足啊。
于心中叹了一声,老太太也便让诸臣起身,待见其重心分列大殿两侧之后,她才又说道:“太子名为监国,实乃大明之君,此时他甘冒箭矢亲身临阵,诸位卿家哪怕不心怀感念也当谨守本分,如何还能于此时闹出这般乱子?”
“禀太后,臣等有罪,但诸王想于此时离杭,其心可诛!”
诸位王爷自然不是全都生了什么心思,也不可能全都和某些势力有所勾结。
说白了他们想要离杭,最大的因由还是觉得此战没什么胜算,与其等到前方战败,杭州不保之时仓皇而逃,倒不如早些做好应对。
可当这“其心可诛”的帽子扣下来时,他们却也辩无可辩,毕竟离开杭州的动作一旦做出,后面到底作何设想就只有本人知道了。
“老婆子不懂这些,是走是留全凭诸位做主,”邹太后轻飘飘将话题撇过,随即便向朱国弼问道:“保国公,当初应天的情势当比现在危急许多吧。”
“回禀太后,自然是的,那会愿随殿下坚守的也就我们几个,如那赵之龙等人甚至都已做好了开城投降的打算。”
“那你觉得应天为何能坚持下来?”
此时问起这些,朱国弼自然知道老太后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答案,稍一思量他便答道:“自然是殿下英明神武,诸臣团结一心了。”
“嗯,众位卿家都是饱读圣贤书的,自然要比我这老婆子明理,”说完,老太后扫了诸臣一眼便往殿外走去,待快到门口时又轻飘飘丢下一句便带着侍女内监离开了大殿。
“夜已深了,诸位也不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