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队伍中还多了许多装的满满当当的马车。
这一趟可谓收获颇丰,他不仅带回了数万两白银,更为大军弄来了四千余石粮食。
当然,这并不是全部,毕竟先前他手下的崽子们在各县都圈了不少土地,世家大族们若不想再来一次跑马圈地便得按着市价出些赎买土地的银子。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此时地价虽不如早年间那般值钱,可一亩好些的水田七八两还是要的。
以此算来,鄂尔都这一圈保守估计也得进账五六十万两。
至于说这笔钱会不会将世家大族们逼得铤而走险..........
笑话!
五六十万听起来不少,但平摊到各家身上也就万把两而已。
几十年来大明从上到下都将海上的生意做的飞起,哪怕近几年因着某些原因往来客商越来越少,但这么多年的积攒却也当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数额。
若说万把两银子于世家大族而言乃是九牛一毛,想来当是有些夸张,但鄂尔都有信心,这个数字绝到不了让他们铤而走险的地步。
他可不觉得“银子多的都没地方可埋”只是传闻而已。
“加把劲!明天回苏州每人赏银二两!”
这几日的江南正是梅雨连绵不绝的时节。
此时虽未下雨,但道路仍然泥泞湿滑的厉害。
眼见天色渐渐发暗,原定扎营之地却还有六七里之远,鄂尔都着急之余便给兵卒们下了赏格。
若说这赏格纯为激励士卒却也未必。
这一趟他毕竟赚了个盆满钵满,给兵卒们分上些汤水却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这赏人却也有些讲究。
因事而赏,兵卒们大抵会觉得额真赏罚分明,但要是毫无缘由便直接发银子,说不得倒还会惯下些毛病。
此时许下二两,若他们表现好了,等回到苏州再寻个由头添上一两,三千名兵卒就需散出将近一万两,再算上给两个降军总兵的分润和各方的打点,少说也得花出去两三万两。
如此一来,哪怕他这一趟运回了几万两却也无人能够嚼舌了。
至于说另外那几十万两银子......
所谓财不露白。
聪明如鄂尔都怎会将自己的实底露在旁人眼前?
那几十万的土地赎买钱早就变成一张张赌债欠条藏在他的袖子里,待事情稍稍平息他便会想法悄无声息地将其转回北京。
“谢大人!”
“谢将军!”
“谢额真!”
赏格一下,无论八旗兵丁还是江北降军自然也比先前卖力许多,行军速度立时便快了一些。
虽说比起平日里还是慢了一些,但在押运这么多钱粮的情况却也算不得慢了。
按着常理来说,要将这么多货物送回苏州,最佳的方案当是沿淞江逆流而上。
可越靠近苏州便意味着离太湖越近,越靠近太湖便意味着残余明军出现的可能性越大。
鄂尔都手下这些兵卒不擅水战,若是冷不丁杀出明军船队,钱粮损失还在其次,他这一支人马说不得也得交代在这里。
而走陆路就不同了,慢是慢了些,但胜在安全。
哪怕明军来个万把人围攻,他在自己熟悉的战场上也有信心坚持到援兵到来。
“这破路怎这么多坑?”
鄂尔都看着费尽推车的兵卒们,心中一阵无语。
若在干燥之时,一眼便知哪里有坑哪里没坑,可现在地上都是稀泥,走不了几步车轱辘便会陷入坑里。
小些的也便罢了,兵卒们在后面添上些力气就能出来,可要是陷进大坑里面的话,还得将车上的钱粮搬下一些,待马车脱困之后再装回去。
如此一来,本就因湿滑而缓慢的行军速度就变得更加艰难起来。
“怎停下来了?!”
就当鄂尔都心中有些郁闷之时,前面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待他这声问话一出,不及片刻功夫便有一兵卒从车队前面向他跑来。
“额真!情况不对,前面的路被人挖断了!”
闻言,他心中顿时一紧,随即一催战马便直往前面跑去。
三千人的队伍,前后长约里许,身在中央的鄂尔都只用了几个呼吸便到了队伍最前方。
此时一条长约二三十丈,宽、深都约四五尺的长沟正横在车队面前。
从散在周遭的泥土堆便能看出,这沟指定是一两日内才挖得的。
若在北方干燥之地,只需将沟填上四五丈,这路就能继续通行。
可这地方的泥土早就被雨水泡得稀烂,漫说只填一截,便是全部填上却也难以支撑满载的马车。
到了这会,漫说鄂尔都这打了半辈子仗的军将,便是普通士兵都已看出这沟是专为自己这支人马而挖。
“去苏州传信,让他们按计划行事!”
鄂尔都的军令下达,几个骑着战马的兵卒便立刻飞奔而出。
随后他扫了眼周遭地形,待见一片空旷便直接让军卒们将马车围成一圈,以做为临时的防御工事。
兵卒们动作麻利,但客观条件实在太差,过了三两柱香的功夫这临时的防御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