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了。
可他毕竟还要靠姨丈本家安顿下来,之后说不得还要其多多照拂,所以他便是有再多顾虑却也不得不走这一遭。
不过二人也算是幸运,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跑了近百里路居然只花了些银钱买路,人却是安然无恙地到了苏州地界。
这不得不说............
快马的确有用。
第二日晌午时分,两人终于到了苏州城外,凭着“紧急军情”这四个字和银钱的威力,他们二人终于在晚上见到了苏州的主事之人鄂尔都。
这段时间鄂尔都的日子过得还是非常惬意的。
时不时前来骚扰的明军有李成栋和吴胜兆所领降军处理,闷热难耐的天气有城中富户商贾供应的冰块处理,对鄂尔都来说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日子了。
今日午间,他本在与城中几家大布行的东主商量入份子的事,却那曾想有那不开眼的竟在这般关键时刻说有什么紧急军情。
屁上的紧急军情!
那吴易还能真打进苏州城来?
所以在斥退戈什哈后,他待到与几人商量完买卖才回到新得的宅子。
“先前在酒楼里你是不是说有军情?”
“是,主子,从华亭来的。”
“什么事?”
“来人不说,非要先见您。”
今日这笔买卖并非他鄂尔都强占别人产业,而是那几个商贾主动找到他头上的。
周所周知,早些年往海外卖布匹的生意可谓是一本万利,可自打十多年前开始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销往海外的布匹生意逐渐惨淡了下来,连带着丝绸、瓷器、茶叶、漆器的销量也出现了严重的下滑。
这般情形,流入大明的白银自然锐减,连江南一带在几十年外贸体系潜移默化下建立的社会结构亦有了崩溃的征兆。
当然,鄂尔都是不会懂这些的。
那些巨贾也没有说得太细,只说他们可以将败坏掉的生意再次做起来,并会向鄂尔都每月奉上五百两银子,而他所要做的只是在大清这一片保证商队的安全罢了。
想想看,打下一座城才能得个三四千两,其中还要算上给下面人的分润,可这活只需派上一小队兵卒便能轻轻松松每月五百两。
在商谈这种大买卖的关键时刻,鄂尔都当然会让那所谓的“紧急军情”滚得远远的。
也算鄂尔都没有忘记本职工作,虽然回到府中时他已有些疲乏,但还是想起了白日里的“紧急军情”。
稍稍犹豫了一下,他最终还是决定将人唤来见上一见。
“召来见见吧。”
话音落下,戈什哈领命而出,鄂尔都却坐在椅上微闭双眼思量起来。
老实讲,他是半点也不信这里会有什么重要军情。
于他想来,大约又是前明的那帮子失势大臣亦或哪里来的商贾打着军情的幌子想要向他求告什么,而自家奴才收了贿赂也便只能用这种说辞通禀。
这般情形之前已发生过几次,待他着急莽荒的见到来人之后,却只发现那些人或带着珠宝美人,或带着房产田契,至于那“军情”却是在某处发现了明军踪迹。
自己吃肉,得让下面人喝汤,这样的道理鄂尔都是明白的,左右也没有出什么大事,他也就未曾追究。
只是长久下去却也不是办法,所以他便准备要给下面人再立立规矩,在通禀时至少要对他这主子说实话吧。
“主子,人来了。”
话音入耳,鄂尔都闭着的双眼微微开了一条缝,待见来人空着双手,穿着打扮似乎也非大富大贵,心中便难免有些疑惑。
“何事?”
“禀大人,华亭失守了。”
“这事.......什么?!”
鄂尔都见到二人之后也清楚大约不会落到太大好处,所以他便打算问上两句便直接拒了对方求告。
只是辛劳了一天的大脑终归还是保持着多年攒下的本能,待听到“失守”二字,他立时将身子直了起来。
这些日子鄂尔都过得极其奢靡,连小肚子上都已生了些赘肉,他甚至还暗自想过,若非那吴易,他岂不是会错过这人间天堂?
可他毕竟是厮杀了半辈子自的战将,一旦心中血气被激活,立时便成为一头撕咬择人而噬的野兽。
温宏峰自不必说,连见过不少大场面的齐老二都被吓得心神有些不稳。
“华......华亭.....丢了。”
稍稍有些颤抖的声音再次传入鄂尔都耳中,可他用了好一阵子才将这句意思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话完全理解。
只是华亭县里他已派了千余人马镇守,哪怕真有大股明军来袭守个三两日当也不是什么问题,如何能一得到消息便是失守呢?
心念及此,鄂尔都看着两人的眼神顿时锐利了起来。
“你们是何人?为何是由你们来报信的?”
“禀.....禀大.....大人.....”
“你来说。”
也不知温宏峰是不是被吓得不轻,明明身负举人功名的他说起话来却是坑坑巴巴的,见此情形鄂尔都指了指了一旁的齐老二,随后便等着他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