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有太大必要。
可离开之前他曾受过叮嘱,明白隐藏在此行之中的危险,再加上对那田仰往日行径有些了解,所以在权衡一番之后他最终还是决定小心为上。
这田仰早年便因贪墨遭过贬谪,在南渡之后亦因争权对史可法处处掣肘,待到清军进逼扬州之时他更以八千兵马直接弃守淮安,坐视扬州陷落。
当然,单以扬州那时的情形他救与不救都没什么差别,可若将其之前的行径综合考量便能发现此人当是不太可信。
不管怎样,应天兵卒终还是将女墙垒了起来。
只是...........
崇明岛
田仰住所
“大人,应天兵马好像在营外垒了女墙。”
田仰挥了挥手示意兵卒退下,随后他便朝一旁的淮海镇总兵张士仪和义阳王说道:“我说的没错吧,他们若非心怀鬼胎又如何会垒什么女墙?”
未至崇明岛时,沈廷扬与那虎背熊腰的张鹏翼驻地相近,而田仰则与这张士仪驻地相近。
如此情形,诸人在相处之时自然也就分出了远近亲疏。
不过先前因为和哪个小朝廷都没有取得联系,岛上便有些孤悬海外的意思,所以在共患难之下,他们间倒也算是同舟共济、相处融洽。
可现在情势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本打算共奉义阳王为监国的几人却因与应天重新取得联系而有了分歧。
个人本性也就在此时重新显露了出来。
“许是......许是应天之兵军纪严些。”
正当那张士仪还在思量之时,义阳王犹犹豫豫地说了一句。
和潞王一样,他的本心里其实也不愿当什么监国,所有事情说到底也逃不过情势所迫四个字。
他知道自己血脉已远,哪怕继位监国却也不会有几人听他号令。
若真继了监国,不但落不到半点好处,反而还会面临鞑子的围剿,倒不如只顶个王爷的名头寻上一处妥当所在安安稳稳地度过余生。
可在这乱世之间,手中无兵便只能任人摆布。
漫说监国这等大事,便是连他说话却也不一定能得到回应。
“这兵来得蹊跷。”
“你也这般想?”
“还能如何想?”
“那...........”
张士仪缓缓说了一句,田仰便如找到知音一般立刻接话,随后二人一问一答待看见满脸疑惑的义阳王才反应过来这里还有一个活人。
“殿下有所不知。”
田仰看见义阳王的表情便知他还没搞明白其中关窍,鄙夷的同时却发了些善心主动解释了起来。
在他们这些人眼中,一切行事都需有规程依凭。
就如向应天求兵,他们提出,应天应下,之后两家议好细节方才该到派兵的环节。
可现在他们这才提出,应天便急急忙忙地往岛上扎了根钉子,这不是居心叵测又是什么?
“难道应天想吃掉我们?可这又是何必?莫非是担心你们拥我监国?”
“当是如此。”
“可........可........。”
义阳王可了半天,但最终还是没能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似也认了田仰的猜测。
这能算是两家发生误判吗?
大约算是。
但究其根源却还得再说深些。
崇明岛的所作所为当是无错,应天小心一些也是理所当然。
可在没有一个足够让人忌惮的约束力时,这些行为便很有可能成为对方眼中的居心叵测。
诸多事情也就一步步变得失去控制,最终演化成一场火并。
这一点,朱慈烺是没有想到的,越其杰有没有想到旁人却也不知。
不过事到如今再说这些却也没了什么意义,毕竟忌惮防备都已种下,也只能期望双方能因为由共同的敌人而收束自己的行为了。
“不劳诸位大人远送,我自己回去就行。”
“哎~~我看徐二郎酒量不错,莫不如换个地方再喝一场。”
接风宴席已然摆罢,但张鹏翼似还有些不太尽兴,徐仁爵好说歹说却还不成,若非沈廷扬出言解围,他今夜怕是得喝个二麻才能脱身。
在返回驻地的路上,徐仁爵脑海中回忆起宴席上诸人的表现,心里却也觉得自己是有些多疑了。
那位田大人处事让人似有如沐春风之感,那两位总兵大人却又豪爽耿直,两相比较下来倒是沈大人却还显得无趣一些。
行了一阵,营地逐渐出现在徐仁爵眼中,可随着他逐渐靠近,隐隐约约之间却似看见营地中有许多人影晃动。
“不好!有人袭营!”
他刚将眼前景象和脑中记忆联系到一起,酒意立时便散了个一干二净。
先前受老大人提点,徐仁爵心里便存着小心,可他如能想到前一阵还在把酒言欢,后一阵便会受到袭击?
“真......真.......”
此时他已反应过来,什么如沐春风,什么豪爽耿直,说到底却也只是为了让他麻痹而已。
可为何不将自己直接留下?
这个念头方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