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美地伸了个懒腰,随后便打着哈欠说道:“说说你的应对之法吧,早点了结此间事我便回应天城了,那秦........。”
“咳!咳!”
多铎话音未落便被尼堪的咳嗽声打断。
若在别的地方,陈洪范大抵会发出一阵男人都明白的笑声,但身处这等贵人面前,他却也只能假做不懂。
随后,陈洪范便将自己的谋划完完整整说了出来,与此同时还不忘在心里吐槽:什么太子,什么坚守,果然只是流言。
半晌之后,陈洪范离开大营回返杭州,军帐中便只剩下了多铎、尼堪。
“你倒是好反应。”
“还是十五叔你演的好。”
叔侄二人相互吹捧一番后,尼堪却又有些不解地问道。
“十五叔,陈洪范当不会周漏风声,您为何还要瞒着他?”
“还是小心为上,这等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转了心思,”说到这里,多铎朝尼堪看了一眼才又说道:“若是汉人知道应天还未拿下,说不得又要给我们添上不少麻烦,这天气又一天天热起来,还是早些了结此间事吧。”
陈洪范自然不知自己在多铎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德行。
先前他已将自己的想法报予多铎,并且还得到了多铎的认可,
所以他从大帐之中出来之后便又马不停蹄地赶回杭州,好为自己的主子尽快拿下杭州。
临近晚饭时间,陈洪范终于回到了杭州。
他昨夜接到尼堪来信后便连夜赶往安吉,早晨见过多铎之后又火速赶了回来。
挨到现在,他这五十多的人其实已有些扛不住了。
可在他心里将主子们的事看得比天还大,踌躇一阵便拨马往马士英住处而去。
在外面等了约莫两三盏茶的功夫,他终于得到了召见。
“东溟,听说你将从鞑子那里回来?”
“回阁老,我是昨夜去的。”
“这么快就回来了?”
“回阁老,有要事禀报,不得不如此。”
“哦?快说。”
按着常理来说,哪怕谈判是由陈洪范全权负责,但去往敌营终归还是得禀报一声的。
所以马士英问话的本意就是想借着此事将其敲打一番。
可谁知,这陈洪范说了没两句就把“要事”抬了出来,马士英的注意力马上便被吸引了过去,哪里还记得什么敲打。
“阁老,昨夜我见到了多铎,他似乎对条件极不满意。”
“啪!”
陈洪范话音未落,马士英一拍桌子便站了起来:“江南四郡都已割了,他难道还想要湖广不成?”
看他这副义愤填膺的样子,陈洪范不由腹诽。
多铎所部自不必说,若非尼堪有所顾忌,怕是早就兵临杭州城下。
中路阿济格所部与多铎比来也不遑多让,不仅已占了江西境内数十座城池,湖广、浙江更是都在其兵锋之下。
这般情形之下居然就只打算舍出江南四郡,岂不是白日做梦?
只是腹诽归腹诽,说话时陈洪范还是稍稍注意一些,毕竟他现在还是大明的臣子。
“阁老,鞑子的确贪得无厌,但.........”
“但什么?”
马士英沉声问了一句,随后便盯着陈洪范,只要他敢为鞑子说话便要厉声呵斥。
他不是不知这陈洪范“活秦桧”的名声,可那名声多是东林众人传出来的,到底有多少可信却也需斟酌斟酌;
再者,现在马士英手里确实没有适合料理此事的人手,若不用陈洪范难道还要将此事的控制权拱手让与东林不成?
两相叠加之下,他虽对陈洪范谈不到有多信任,可形势所迫却也不得不如此施为。
“阁老,恕末将直言,江浙之地东林党实力颇大,索性就将这块烂肉让与鞑子。”
陈洪范的转折生硬到了极点,但听在马士英耳中却是如醍醐灌顶一般。
细论起来,他与东林并无私怨,在南渡之初他甚至还与史可法有过一些合作。
可因四镇拥立弘光之事,东林认为他背信弃义,而马士英本人也有苦难言,做不出半点解释。
再加上其他一些事情,两家之间的裂痕越来越大,最终才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现在陈洪范提出这个建议既可解鞑子兵临城下的燃眉之急,又能离了东林巢穴,摆脱其掣肘。
无论怎么算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
由此,马士英看向陈洪范的眼神都亲切了起来。
“东溟,此计甚好,只是该如何行事却还需思量思量啊。”
说到这里,马士英端起了桌上的茶碗,陈洪范虽还想说些什么,但也只能告退。
他这等人本就是封疆大吏,先前只是被思维惯性所束缚,这才没有想到彻底甩开东林党的法子。
此时思路既已打开,哪怕他仍需征询旁人意见,也当是在自己将整件事情想明白之后,又如何会让陈洪范再多说什么。
离了马士英住处,陈洪范仍未打算回府,再城里转悠了几圈,待见身后无人跟踪却又反身往城外而去。
按他原来所想,马士英这等逃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