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下了国书,市井间的舆论反而一静,随后又猛烈了起来。
许玥没有被其所扰——陛下“好心”的给自家爱卿放了假。
一场战争中,中枢最忙的是开战前的准备,开战后却没那么忙了,毕竟,仗该怎么打是将军的事情。
他们能做的不多。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所以许玥放这个假,倒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
在家休息了几天,许玥终于有了空闲去理会那些“其次”的杂事。
比如,秦王府又得了一对龙凤胎,陛下和皇后以为吉兆,甚是喜爱,赏赐许多金银之物,又从宫中拨下了人伺候,命秦王好生抚养长大。
龙凤胎的生母是秦王府中侧妃。
姓周。
“真是……也不太让人意外。”
许玥眸光微动,写了一封祝贺的帖子随着礼物送过去。
看来,她下注秦王是赌对了。
一念及此,许玥嘴角一弯,心情激荡之下起身准备去走一走,到了爷爷的院子,许地主正在打算盘,见到了她连忙让坐下。
“快去上一份冰酪过来。”
转头慈爱的望着她,心疼的说道:“可怜我的玥哥儿,先是在外面奔波,吃不好喝不好,回来了又被指使的团团转,真是逮着个人拼命去用……”
话中颇有一点怨念。
至于怨的是谁,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忙的时候忙,闲的时候也闲啊。”
冰酪很快就上来了,白瓷碗边冒着水珠,乳白的酪上面点缀着去心莲子、糖樱桃、脆瓜等物。
许玥用勺子舀了一口,闲适的道。
听了这话,许地主也不多说了,他也知道自己抱怨归抱怨,说多了,就是给玥哥儿招祸。
于是,转而说起了家常的一些小事。
家里就这几个人,很快就说到了元娘这个孙女身上,叹了一口气:
“哎,你姐夫前些日子郁郁寡欢,又受了风寒,元娘忙的团团转,两个孩子都被托给了方氏照管,好在没出什么差错。”
许地主欲言又止。
想说元娘的小儿子十分可爱,虎头虎脑的,正是学说话的时候,家中上下都喜欢的不得了。
没办法,大人多了,小孩子就惹人喜欢。
想到这他心里又一阵抽痛。
看向微垂首,认真的吃冰酪的许玥,他脸色纠结,变来变去。
倒是许玥听到这话没有多想,注意力转到了另一方面去了。
姐夫科举不成,在她意料之中,常言道五十少进士,三十老明经,别看许玥身边人都是年纪轻轻就中了进士,但这才是少数。
更多的是到了中年,甚至晚年才登上金銮殿。
而赵双城,资质虽然是有的,却并没有出众到可以青年中进士的程度。
沉吟一会儿,许玥放下碗勺:
“劳烦爷爷问一下姐夫的意思,如果无心在科举上继续走,我可以安排一个国子监的名额,待出了监便能授官。”
“若不想去国子监,举人也可补缺。”
卷不动,可以走另一条路。
不管在什么时代,站在上层的人都有更多的门路,让家人过得更好。
许玥在这方面并不矫情,大义之下,不乏私情。
何况,姐夫赵双城是一个举人,举人授官和入国子监本就可以,她只是让程序缩短一些,顺便选到范围之内最好的去处。
谁都不敢说过分。
“这不错,我待会儿就去说。”许地主点点头,又叮嘱许玥:
“这事我去说了,你便不要提,不然伤了感情就不好了。”
“孙儿明白。”
这种微妙的事情,长辈提起是关爱晚辈,平辈去说,那就有点伤人自尊心了,许玥对此心知肚明。
既然提起了这事儿,许地主顺口说起了许大爷给清欢找了一个塾师的事:
“……还算做了件靠谱的事情,这个塾师学问很不错,你姐夫试过之后,说功名虽不高,但才华远在他之上。”
若不是给女儿请的,恐怕要日日去讨教了。
想到这,许地主心下满意,嘴边还要埋汰儿子两句:
“人才华好是好,就是年纪不太老,连五十岁都不到。”
世家大族也会请人教导女儿。
可不是女先生,就是垂垂老矣的教书先生,这是为了防止闺誉有损,被外人嚼舌。
“教导人诗书,自然是才华为上。”许玥顿了一下,又道:“至于年纪也无妨,不到五十也挺大了,多安排下人看着就是。”
“何况,那些个年纪太大的教书先生,精力不济,一日有半日昏昏沉沉的,如何能教些什么。”
“也是。”
许地主点头。
…………
许玥没多久就见到了这个被盛赞的“塾师”,竟然还是个熟人——
花园子里。
眼前一个穿着布衣,头戴方巾,长相虽然平凡,但身上读书人的气韵极重,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位饱学之士。
说的也没错,没这份气韵,他之前也不能以秀才功名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