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
许玥才一进来,随意一瞥就发现里面或站或坐,有不少人在,她不敢多看,天子用高昂中带着欣喜的声音招呼人过来:
“爱卿,刚好你来了。”
地上摆了琳琅满目的东西,有珍贵的也有普通平凡的。
有人更乐见许玥过来,急忙开口:
“这时候许大人请见您就是缘分啊,陛下,所谓见者有份,少不得也分许大人几样东西添一添喜气。”
说话者正是静江老郡王!
胡子一大把,腰杆子还挺得直,一副长寿之相。
长寿是一种资本,这不,管理皇族事务的宗人府,年初有一个宗正受不住天寒去了,论资排辈,也轮到了静江老郡王。
陛下要给宗室们分福利,他作为宗正自然当仁不让。
这会儿,忙不迭给许玥谋取福利。
其他人听了心情不一。
许玥先是眉眼间闪过一丝微讶,然后对老郡王报以笑意,最后低头准备回绝……就听见:
“是极,是极。”
兴奋的天子无视了自家起居郎隐晦的拒绝,直接一挥手,东西不是一件一件的,而是一箱一箱的。
其中最珍贵的当属犀角、香料、象牙、珊瑚这些东西。
事已至此,许玥也只能谢恩。
“听说许大人出身贫寒,家资不丰,父皇这次心血来潮,可真是做了大好事—京城居大不易,许大人今日走这一遭,不知费了多少心思呢。”
话中含沙带刺。
先讽刺了许玥的“贫寒”,又暗示她是听说了在分东西,所以才不要脸的请见,可见心思不纯。
荣昌公主用帕子遮了嘴角,讥讽的看向许玥,想令他羞愧,不想,却对上一双清冷的眼睛,殊美却无什么情绪。
不知为何,她心中一虚。
转念一想自己有什么说错的?
难道不都是真的吗,他本就是出生乡下地主,若不是好运有几分天资,这里都没有其立足之地,卑贱便是卑贱。
父皇居然还如此宠信,哼!
所以,优生优育是有道理的。
许玥第一时间冒出了这个想法,陛下子嗣之中,长子长女为何一个样子?
算一算,都是太年少的时候就生下了孩子,所以可能基因不太优良,甚至大脑缺失了必要什么物质,发育不全。
这个猜测让天子知道,他肯定会恍然大悟。
长女话一出口,他的心情Duang的一下落了一半,荣昌这也是种本事了,永远不会看气氛……
不需他张口,自有人代劳。
先是魏王妃脸上笑意温婉,轻声道:
“公主,话不可如此说,许大人出身耕读之家,正是最清白不过,又是朝中未来的栋梁,这一点东西,父皇给了人家怕还要苦恼呢。”
玩笑一样又道:
“许大人是起居郎,父皇大赏人家,朝中御史又要弹劾了。”
此言轻轻一点,便说出了关键。
众人点头,可以预想一下事情传到朝中之后,御史的反应了:
什么,陛下你大赏起居郎?
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所以要贿赂起居郎,不让他记下来。
弹劾!
当然为君者讳,矛头是要对着“贪婪”、“举止不端”的起居郎的。
顿时响起了一阵笑声。
殿中的氛围又轻松了下来,许玥脸上也恰时出现一缕无奈,天子摇了摇头,打趣的坚决要赏。
至于弹劾,朕会帮许卿解释的。
唯有一人不渝。
荣昌公主有十分不耐烦,自以为不着痕迹的狠瞪了一眼魏王妃,连魏王都是落了毛的野鸡了。
这个女人算个什么东西,居然还敢开口反驳本公主。
见此情状,其余人心思不知,天子越发心累。
他知晓长子被夺了爵位之后,门前就冷落了下来,捧高踩低是常事,也没什么好说的,可作为兄弟姐妹,长女这种作态,却让天子忍不了!
只见天子面色冷淡,对荣昌公主道:
“既然在这,你待的不快,那就不要呆了吧,省的这个看不惯,那个看不起。”
转头吩咐宫人:
“还愣着干什么,把公主带回去。”
宫人应下,一脸懵逼的荣昌公主被“请”了下去,至于赏赐,自然是没有了。
天子还不解气对众人道:
“别人是越长大越聪明,她倒好,年纪越大,脑子越不清醒了。”
这话不好接。
于许玥,公主是皇家人。
于魏王妃,荣昌公主是大姑子。
于宗室,这是主支的事儿。
这时,秦王站了出来,先自然的给父皇递了一杯茶水安抚,又道:
“大姐心性单纯,藏不住话,可能也没什么坏心,父皇为儿臣和兄弟姐妹操心良多辛苦了,可还得继续操心几十年呢。”
“什么单纯,就是蠢。”
可不就是蠢吗,永远记吃不记打。
气哼哼的说完,天子到底是气消了大半。
忽然,他转头看向许玥,眉目一扬:
“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