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今天,母亲终于出院了,她在两个月内两次入院,累计住了26天。
她坐在轮椅上,从病房缓缓推出,正对着护士站。母亲向护士们挥手告别,说道:“护士们,再见了!”
她的话语,让在场的护士和周围人都忍不住笑了。
姐姐在一旁补充说:“还是希望别再见了,永远别再来医院。”
02
这次半月板手术,是母亲六年来经历的第四次手术。之前分别是2018年的胆囊切除,以及2020年的两次青光眼手术。
手术期间,医生为母亲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幸运的是,除了手术部位,其他一切都很正常。
在这26天里,我四次返回老家陪伴母亲,共8天5夜。这也是六年以来,我和母亲相处最久、交流最多的一段时间。特别是在她夜间咳嗽难以入睡时,我们就会聊天,从我们姐弟三人到下一代的五个孩子,她总是越说越兴奋,而我则一直静静地聆听。
这段时间,我思考了很多,对自己几十年的生活做了简单的回顾,更多的是对未来亲情和友情的定位,我总结了“三个不”的原则。
03
不纠结。
我一直觉得自己对母亲有所亏欠。
自从大学毕业后,我辗转多地,却始终没有取得什么显着的成就。尽管我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这也正是母亲一直希望子女能够从事的职业——但直到现在,她还在担心我的生活是否安稳无忧。
而且,十多年来,我几乎没有长时间陪伴在母亲身边,总是在忙碌中度过。
与那些能够随时陪伴在母亲身边的姐姐们相比,我感到自己不够孝顺。
虽然我可以找到许多客观的理由来解释,但在我内心深处,我对自己的评价就是这样。
因此,这次母亲住院,我尽可能多地回家,多陪陪她。
2010年,外婆去世,我仔细观察了四个舅舅在葬礼上的表现,当时我觉得他们不够孝顺,因为他们没有照顾好自己的母亲。而且,他们的子女也表现出了不符合社会期望的孝顺行为。那时,我认为这是家庭教育和行为的传承,也是一种宿命。
十几年后,我也开始这样评价自己,面对自己并没有做得更好的事实,我感到茫然。
面对目前无法改变的现实,我决定用“宿命”来解释自己过去和未来的行为,无论将来我的孩子如何对待我,我都将完全接受。毕竟,我自己也没有做得足够好。
这可能是一种逃避现实的心态,为自己找的借口和心理安慰。
但在我处理好复杂的事务之前,我决定不再纠结,而是尽我所能。
04
不计较。
中午,我走到医院大门口,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迎面走来。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是我的发小,太中兄弟。
“回来两天了,我妈做了个手术。”我直接告诉他。
太中比我小两岁,虽然没上过大学,但他很有闯劲,只要能赚钱的生意,他都敢尝试。
他想做基础药品生意,我在省城帮他租了办公室,通过朋友联系了医药公司,还特意安排人给他送了两次货到老家。
有一次,他不知从哪里得知我手头有40万现金,打电话问我能不能借他36万周转一下,说好了我随时需要他就随时还。
有人劝我不要借给他,因为他花钱大手大脚,欠了几百万,也不知道他的生意到底如何,即使要借,也应该先了解一下情况。
我没有去了解什么,直接把钱转给了太中。
后来,当我需要用钱时,太中很快就安排了还款。
简单寒暄后,太中说他有点事先走,下午会给我打电话,晚上要为我接风。
说完,他就上车离开了。
三年前我回老家时,太中用他新买的奥迪车接我。这次见面,他的车换成了大众威然商务车,还有专职司机。
直到第二天,我都没有接到太中的电话。
我向母亲提起这件事,她笑着说:“你本来就没打算去,不然你回来的时候就会告诉他们了。”
确实如此,我没有联系任何人,所以即使偶然遇到,我也不期待太中真的会再联系我。
我不常回老家,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我对这些事情真的“不计较”。
05
不打扰。
母亲手术那天,护士来到病房催交费用,预存的钱已经用完了,需要再预交一些。
姐姐说:“你不是有个同学在这里工作吗?要不你给他打个招呼,我们先不交了,等最后结账时多退少补,省得麻烦。”
但我还是去交了费用。
老家的人民医院里,有三个高中同学,虽然不是骨科的,但都已经是各自科室的主要医生了,打个招呼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2012年年底,母亲因交通事故导致颅骨骨折,在老家人民医院接受治疗。当时有脑出血的情况,担心会有特殊需要,所以我跟医院的一位同学打了招呼。结果,他们不仅全程照顾得非常周到,而且平时联系多的、关系好的十几个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