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年前
柔和的月色下,北疆扎兰城内安静祥和。
城北的慕容将军府却热闹无比,府前停放的各式轿子和马车塞满了整条街道,以致于后到的客人只能将轿子、马车停在二里外步行而来。府内的门头长廊挂满了红艳艳的灯笼,红光映得整个将军府喜气洋洋。
宴会的主场设在西院花厅,来回奔走的仆从、丫环,陆陆续续到来的将军士兵,庭院内表演杂耍、唱小曲儿的艺人,织成一幅热闹非凡的满月宴景象。
一脸喜色的慕容炎站在自家的府门前迎客。夜色渐黑,进门的宾客渐渐少了,慕容炎的思绪不觉飘向了远处。
打了三十年光棍的慕容炎在战场上可谓是战无不胜,但在女人这两个字上却一窍不通。自从两年前在江州城打了一场胜仗,救下阮太守一家后,阴差阳错地娶了江州的大家闺秀阮舒清。他就觉着自己这辈子过得是无比圆满。
一个月前,这位淡雅如兰的女子给他生了一对龙凤双胞胎,更是让这个已过而立之年的莽汉乐开了花。慕容炎打心里觉得,老天爷真是待自己不薄,我这颗万年铁树倒是花儿朵朵开,哈哈。
“好你个慕容炎,”台阶上走上来一个阔面重额,虎背熊腰,身材魁梧的中年大汉。一巴掌拍在慕容炎厚实的肩上说道:“我说你一个人站在那里傻乐个什么劲啊,老子在这站半天了你都没发现啊你。”
“嘿嘿,阿晃啊。”慕容炎松了松肩膀,一把搂住慕容军虎贲营将军严晃说道,“快快快,就差你了,就差你了,走走走。”说着推着严晃进了府内。
酒过数巡之后,严晃有点酒气上了头。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大喊道:“阿慕啊,喝你爷爷的满月酒,老子我到现在连你那俩小娃娃的影都没见着。赶快抱出来让老子瞧瞧,呃。”
“就是,就是,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双生子,快抱出来让大伙瞅瞅。”
“抱出来,抱出来。”宴会上将军都起了哄。
慕容炎喝了点酒,傻乐乐看着坐在身旁的夫人。夫人对他微微一笑,转身唤来了贴身婢女绿竹,离开座位,向院内走去。
少时,夫人抱着一个身着藕粉色衣服的小娃娃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抱着身着水蓝色衣服的小娃娃的妇人。两个家仆搬来了一张三尺来长,三尺来高的摇床。夫人轻轻地把两个娃娃放入摇床里,转身向不远处的严将军招了招手。
一会功夫,摇床边站满了看稀奇的将军士兵。你瞧瞧我看看,好不热闹。
“这小娃娃长得可真漂亮。”
“简直一模一样。”
“听说这俩小娃娃出生的时候,下了场大雨,北疆可是好久没下过这么大雨的啦。”
“就是,就是,城头的那个神神道道的黄老仙说这俩娃娃可是咱们北疆的福星呢。”
“慕容将军好福气啊。”
严晃目不转睛地盯着摇床里的娃娃。小女娃似乎觉得自己的小肉手挺好吃,乐呵呵的放到嘴里啃着,小男娃此时却咧着嘴睡着了。严晃像是想到了什么,上下摸索着衣服,从怀里小心地掏出两个精致的小长命锁。
冲着慕容炎小声的喊道:“阿慕,这是我特地从黑城的金银铺那打的。那老糊涂的王老铁愣是说老子在外面乱勾搭女人怀了孩子,才来打这锁子。你说老子是那种人吗。”
轻骑营奋威将军程茂拍了一下严晃的肩膀,笑道:“你这懒汉比阿慕还不济,打光棍打了这么久,有哪个姑娘要给你生娃娃。王老铁那是唬你的,你还当真了。”
围在一旁将士听到这都乐开了花。
严晃急红了脸,但想到正事还没做完,他喘着粗气接着跟慕容炎说道:“昨儿夜里咱们可说好了,老子要当这俩娃娃的干爹,你喝了老子十坛的美酒可不许耍赖。”
他一脸凶相又满怀期待地盯着慕容炎,仿佛他要是敢说出一个不字,就打算跟他拼命。慕容炎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偷偷地向夫人的方向撇撇眼睛。表明这事他可做不了主,那十坛美酒自己喝醉了,可不记得喽。
夫人一脸无奈地看着这两个有着二十几年交情,肝胆相照的男人,莞尔一笑。
她走到严晃面前,接过那两个长命锁,用锦帕认真地包裹好交给了身后的绿竹。说道:“严将军愿意做这两个孩子的干爹,是这两个孩子的福气。舒清在此多谢严将军了。”
说罢轻轻地欠身行礼。
严晃急忙退后一步说道:“使不得,使不得,嫂子不嫌弃我这个莽汉,我就很开心了。”
他笨手笨脚地靠近摇床,对夫人说:“这女娃娃长的可真好看,跟嫂子您一样好看。嘿嘿,嫂子,这小娃娃叫什么啊。”
这一问可问倒了站在边上看热闹的慕容将军。慕容炎小时候不爱读书,与严晃臭味相投,打架斗殴,终日厮混,斗大的字不识一筐。在起名字这事上,已在书房憋了好几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夫人明眸一转,笑着对严晃说道:“我家夫君觉着这双生子是件大事,取名字应该慎重。故而这孩子的正名现在还没取。不如这样,您即使这两个孩子的干爹,就由您赐给这两个孩子一个乳名吧。”
一听这话慕容炎绷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