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到百宝阁时,商老的工作室仍然是原先的模样。
为了保险起见,在秦烈走之后,大约一个月,他才会启程离开。
这期间,秦烈的师傅就一直在暗处,保护商老。
看到秦烈进来,商老将手头的活儿暂时放下,两人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看着沉默的秦烈,商老不由失笑:“你小子不用担心,我虽然一把老骨头了,但当年的身手还在,跑个路还是不在话下的。”
商老随着秦烈师傅的爹娘上山后,也学了一些防身的功夫,虽然不精,但在强身健体方面,效果还不错。
别看商老胡子头发花白,但他的体力很好,否则也支撑不了长年累月的辛劳。
秦烈闻言眉眼未动,只是声音低沉:“您老一把年纪,早就该享清福了,现在却被我拖累。不但不得安生,还得被迫躲躲藏藏。”
秦烈心中清楚,若不是要帮他,商老早就归隐山林了。
凭他的身家和能力,可以找个山青水秀的地方,过的富贵而舒适。
商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小子是越来越啰嗦了!老夫早就说过,是我自己愿意!”
他自幼就喜欢首饰设计制作,选择来百宝阁,固然是因为秦烈的师傅出面,但他若是心里不想,又怎会甘心情愿地留下来?
商老不欲再多说这个,转了话题问:“你小子拍拍屁股走了,那小姑娘怎么办?”
商老不是瞎子,秦烈和苏若茵之间的情愫,哪里能瞒过他的眼睛?
秦烈沉默了。
这几天他刻意地不去想这个问题,因为他发现,只要一想到就要和苏若茵分离,他心里就纷乱异常,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镇定自若。
商老看了看他的神色,神情一肃:“秦烈,茵茵是个极好的姑娘,你万不可错过。”
说着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神情中有哀伤一闪而逝,声音低了下来,“……你,千万不要走我的老路。”
秦烈点了点头,“您老放心,我已经认定了茵茵,就绝对不会放弃。”
眼前的分开是暂时的,等到了北周,他消除了隐患,自会来接茵茵。
又和商老商议了一会儿细节,待到诸事敲定,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用过晚饭后,许是因为离开之事已经板上钉钉,秦烈的师傅没有再寸步不离地跟着他,而是去了百宝阁找商老说话。
梨花院。
苏若茵漱洗完毕后,和迎春再一次检查了一下所要带的东西。
在这个节骨眼上,念秋却生病了。
前两天就有些不舒服,她却硬挺着,谁知却越来越严重,竟卧床不起了。
紧急请了大夫,吃了药,虽然好了点,但她这个样子,却绝对无法长途跋涉。
没办法,计划只能调整。
苏若茵让念秋留下,和冯妈妈一起,看守梨花院。
念秋虽然心里难过,但知道自己这个样子,若勉强跟着,只会拖累姑娘,还不如安生待着,将院子给姑娘看好。
她本就是个安静老实的姑娘,认为这就是老天的安排,倒也能安然接受。
检查完后,苏若茵让迎春去睡,自己坐在屋里。
她心中有预感,今晚秦烈一定会来。
晚饭前,苏若茵去了一趟苏修的书房,苏林也在。
苏修知道,明天苏林就要带苏若茵离开了,他心中有失落,有不舍,也有安慰。
亲手养大的姑娘,一朝分离,怎么会不伤感呢?
但茵茵此去,若能有个好的归宿,他心里也会倍感高兴。
苏若茵郑重地给苏修磕头拜别,在她心里,苏修虽然不算特别好的父亲,但待她,却一直不错。
自从她穿来以后,如果没有苏修的关怀,这段日子,会更难熬。
苏修眼眶微湿,扶她起来,殷切地叮嘱了好多。
末了,还嘱咐她,若是在登州待的不开心,尽可以回来,苏家的大门,什么时候都会为她而敞开。
苏林眼见父女俩人伤感,赶紧岔开话题,说些明日出发的流程。
三人说了一会儿话,定于明日巳时准时出发。
苏若茵提前已经将东西收拾好了,苏林又嘱咐了一些细节。
苏修让苏若茵回去早点休息,养足精神,他和苏林,再聊一些事情。
苏若茵将窗子打开,仰望着天空的明月。
今夜无风,月亮高高地挂在湛蓝的天幕上,漫天的星子,调皮地眨着眼睛,天地间,一片静谧。
苏若茵正在出神,忽觉眼前一花,就见秦烈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已经出现在眼前。
她心里一喜,连忙将窗子推开,秦烈一个闪身,已是跳了进来。
他反手关上窗子,回身一把拉过苏若茵纤细的身子,紧紧地搂入怀中。
苏若茵亦用力地圈紧他劲瘦的腰身。
秦烈脸埋在她的秀发中,声音闷闷的:“茵茵,我明天就要走了。”
此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他心中沉的厉害。
苏若茵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嗯,明天我四叔也要走,我去城外八里坡送他。”
秦烈一怔,心中涌上喜悦,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