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妈妈摸着那光滑如丝的绸缎,口中“啧啧”赞叹:“叶夫人出手真大方,这么好的料子,怕是夫人那里也不多见。”
苏若茵对这些料子不熟悉,但冯妈妈和迎春几人却都是识货的。
迎春喜孜孜地摸着一匹云雾绡道:“姑娘,这些料子颜色可真鲜亮,挑几样给姑娘做两身,过些日子去东宫穿上,一定很亮眼。”
夏荷也笑道:“叶夫人估计就是怕咱们姑娘没有贵重料子,出去参加宴会会被人说,所以才送来这些好料子。”
念秋的绣活做的最好,她爱不释手地摸着一匹软烟罗,“姑娘,这料子的颜色可真漂亮,奴婢今晚就开始裁剪,一定能跟上姑娘穿的。”
苏若茵好笑地看着几个丫鬟,“难不成姑娘我平时穿的很寒酸吗?怎么你们都这副样子啊?”
冬梅嘴快:“姑娘,您身上这身,还是去年的款式,早就不时新了。”
迎春瞪了她一眼,这没有尊卑的,姑娘性子好,但是她们却不能忘了本分,回头看她怎么罚这个快嘴丫头。
“姑娘,别听冬梅瞎说,您身上的衣服已经很不错了,只是叶夫人送来的这些料子更名贵。”
苏若茵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不介意。
她是真的不介意自己的衣服款式不时新,在她看来,衣服干净舒适就好,在现代时,她也没有刻意追求过那些大牌,反而很偏爱一些小众的设计感很强的那种。
古代因为没有那么发达的流水线,大户人家贵妇贵女们的衣服,要么是家里养的有绣娘做的,要么是城中有名的绣坊做的。
一件衣服有时候需要好几个绣娘一起合格,才能制作完成。
所以一件上好的衣服,制作起来殊为不易,往往能穿好几年。
但是富贵人家,讲究款式新颖,往往一件衣服仍然很新,但过了一年,款式或者料子不流行了,再穿着去参加宴会之类的,就会被别人笑话。
像苏府这样的人家,每个姑娘每季度,做几身衣服,打几件首饰,都是有定例的。
当然,如果自己有钱,随时都可以做新的,只要不从公中走就可以。
如苏若薇,有卢氏丰厚的陪嫁撑腰,回来不到半年,已经连着做了好几身时新的衣服,头面首饰也打了好几套。
这些都是卢氏自掏腰包的,别人也无话可说,至多在后面眼红嘴酸几句而已。
而苏若茵,以前自然也是穿不完的新衣,戴不完的首饰,但自从身份不同之后,每季的衣服首饰,都是按照府中定例,卢氏再没有额外添过。
荣安侯夫人久掌内宅,对于这些弯弯绕,自然门儿清。
她一看卢氏对苏若茵的态度,就猜到这姑娘在府中只怕日子艰难。
再看到她住的地方,心中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所以,她才会挑了一些贵重时新的料子过来,就是怕苏若茵去参加东宫的宴会时,会被人嘲笑。
苏若茵虽然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但不代表她不明白。
对于荣安侯夫人的好意,她自然是心领神会,心中更多了几分感激。
吩咐迎春将这些料子好好收起来之后,苏若茵就带着夏荷和冬梅出门了。
她先是去了品玉坊。
周富之前虽然是品玉坊的掌柜,但实际上大多事都是孙济在做,所以孙济接手之后,铺子并无任何不适。
孙济提高了伙计们的工钱,铺子中所售卖的首饰虽然依旧是以往那些,但顾客却比以前多了。
孙济本来正在和一个中年妇人在说话,看到苏若茵进来,他向冯大成使了个眼色。
冯大成这些日子在铺子里历练,已经很能上手了。
他熟练地上前,笑容满面地对那中年妇人说了几句话,那中年妇人果然跟着他去了另一个柜台。
孙济松了一口气,连忙将苏若茵主仆三人迎进了那间屋子,这里已经被他改成了贵宾接待室。
苏若茵在主位上坐下来,早有机灵的小伙计上来了茶水。
孙济在下首坐下,向苏若茵说着这些日子铺子里的情况。
“东家,虽然咱们依靠一些小手段吸引了不少客人,售卖的东西也多了,但整体来说,赚的银子反倒是少了。”
之前苏若茵将一些现代的促销手段和孙济提了提,没想到孙济的脑子非常活络,立刻就应用到了铺子里。
比如现在是春季,品玉坊新推出了一项活动,只要来店里买一件饰品,就可以免费为客人画一个桃花妆。
还有,如果是老顾客,为店里介绍了一位新顾客,也可以享受这一活动。
品玉坊这边请来的化妆师傅手艺不错,吸引了一些女客人。
还有一些其他的买大件饰品送小件,或者是满多少减一定数额的活动。
这些活动,虽然带来了不少的人气,但相应的,也需要成本,所以孙济算账之后,才发现,利润反而是少了。
他颇有些惴惴不安,自己初做掌柜,赚的钱就少了,不知道苏若茵会不会不满。
没想到他在向苏若茵如实汇报之后,苏若茵反而安慰他:“这些我早就想到了,孙掌柜已经做的很好,不必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