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茵恭敬地低头:“谢祖母教诲,孙女谨记于心。”
正愁没有机会走呢,看到老太太颔首,苏若茵悄悄带着迎春退了出去。
杨氏只顾着和薛氏拉家常,哪里会将现在的苏若茵放在眼里?所以根本不在意她的去留。
卢氏和马氏,还有其他几个女孩都正在说着话,无人留意苏若茵。
她出来德寿堂,方松了一口气。
每次与这群女人见面,都要戴上面具,假笑也很累的好不好?
没见她脸上的肌肉都快笑抽了吗?
所以她才会尽量避免来德寿堂,苏若茵私心里觉得,如果与那群女人见面多了,她绝对会疯。
回到拢翠苑之后,苏若茵打发迎春她们出去守着院子,自己在屋里铺开宣纸,将昨天被打断的那幅图纸,继续画起来。
她必须抓紧时间了,过完年,留给她的时间不会太多。
过去这些天了,也不知道秦烈那边怎么样了,第一批给出去的图纸有六幅。
按照当时秦烈的反应来看,他应该是看好的。
那么,是不是应该有作品做出来了?
苏若茵想了一会儿之后,就把这些暂时抛到了脑后,自己还是先把图纸画出来再说。
一旦专心致志地做事的时候,就会发现时间过的格外的快。
一直到午膳时,苏若茵已经堪堪将这幅做出了一个大概。
那是一副耳坠。
整体设计以花瓣形式呈现,主要颜色琉璃色,以现在的技艺不知道琉璃能烧制不能,如果不行,可以用彩釉工艺代替。
水滴形的珍珠点缀,让耳坠更显优雅。
整体设计简洁又不失灵动,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迎春小心翼翼地敲了下门,她知道姑娘在做什么,生怕会打扰到姑娘。
听到一声清脆的“进”的声音,迎春才推开门进来。
苏若茵坐在书案前,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将案上的东西暂时收了起来。
迎春指挥着小丫鬟们摆上午膳,夏荷和念秋侍候苏若茵去洗手。
用过午膳之后,苏若茵又来到院子里,冬日暖暖的阳光照着,她都有点昏昏欲睡了。
但是为了身体着想,还是又坚持走了约莫两刻钟,才回屋休息。
书房内,苏修兄弟俩一坐一站,相谈甚欢。
在详细地说了在任上的种种之后,苏林方停了下来。
苏修在屋内来回踱着步子。
“四弟,这次考评如此优秀,按照往年惯例,圣上会召见你。”
“你可想好了,面圣时该说些什么?”
苏林端起清茶呷了几口,神色有几分轻松。
“大哥,年关将至,圣上马上就要封印罢朝了,我估计,不会赶在年前召见我们。”
“年后,圣上初九才临朝。还有这么长时间,足够我们琢磨了。”
苏修点点头,幼弟分析的不错,今日在宫里,圣上都没有出现,只是让太子临朝,处理了一些日常政务。
估计要不了两天,宫里就该有旨意了。
想到这里,他吁了一口气,幼弟仕途上的事情,倒的确不用那么着急。
但是还有更关键的事情。
他一撩袍子,坐到幼弟对面,看着苏林那平静淡漠的面容,踌躇再三,方开口:“阿林,你自幼是大哥看着长大的,我相信你不会对我有所隐瞒。”
“你成婚已经三载,为何直到现在,仍然未有子嗣?”
三年来,在家书中,苏修已经问过他数次这件事,但是每次苏林不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干脆闭而不答。
好不容易有机会当面问,苏修踌躇再三,还是问了出来。
他很清楚母亲对幼弟的心态,所以不敢指望母亲会对幼弟有真正的关心。
但在苏修看来,他和苏林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液,他身为长兄,父亲早逝,他有责任照顾兄弟们。
苏林似乎早就料到他会问,长长的眼睫垂下来,静了一会儿,苏修也不催促,只是无言地沉默。
他对自己长兄是极为敬重的,自然不能拿刚才在德寿堂敷衍的话来搪塞他。
实际刚才在德寿堂,苏老太太和卢氏她们,已经明里暗里地问过了,但都被他敷衍了过去。
但是现在苏修问了出来,他没办法再拿那套说辞搪塞长兄。
可是,该怎么说呢?
说他与薛氏成婚已经三载,却尚未圆房?
纵然是对着自己长兄,这话他也没法说出口。
苏林是个自尊心极重的人,与薛氏成婚,他本来是极为期待的。
他知道长兄待他的一片心意,特意托人去薛家求娶,就是希望将来在仕途上,薛家会助他一臂之力。
但成婚当夜他才发现,原来薛氏心中另有他人。
这对苏林来说,不啻于晴天霹雳。
他本高傲,捧出自己的一颗心,想着从此夫妻同心,哪知却遭些重挫!
成婚当夜,他就去了书房,从此再也没有进过薛氏的房中。
长兄当时不知情,还特意说动老太太,让薛氏跟着他去了任上。
他自也不能向长兄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