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管事见苏若茵嘴角带笑,就知她心中定是满意的,当下一弯腰,恭敬地道:“姑娘看看可还缺什么?小的就在一楼大堂,姑娘有事可随时吩咐。”
苏若茵微微颔首,“吴管事可认得北周质子秦烈?”
吴管事点头,“小的识得,秦公子来过几次。”
“那就烦请吴管事留意着,如果秦公子来了,就带他到这里来。”
吴管事点头应下,躬身出去了。
苏若茵在茶案前坐下,示意迎春将手中捧着的黑漆木雕花匣子放到桌案上。
夏荷已经手脚麻利地拎起茶壶,准备烧水冲茶。
苏若茵坐了约莫有一刻钟,心中越来越忐忑,万一秦烈没来赴约可怎么办?
正在胡思乱想时,就听见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随后吴管事的声音响起:“姑娘,秦公子来了。”
苏若茵一下站了起来,抬手制止了要去开门的迎春。
她深吸了一口气,镇定地走到门口,抬手打开了那扇门。
入目就是一片玄色,苏若茵仰起脖子,抬头看去。
正是秦烈。
这人太高了,目测至少有一八八。
秦烈还是上次那副颓然的样子,浑身没有丝毫引人注目之处。
依然是那副冷淡的面容,一双黝黑的眸子,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苏若茵后退了一步,嘴角微微一弯,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烈一扫屋内,抬脚走了进来。
吴管事的见状,早已悄悄退了下去。
苏若茵坐在茶案后面,示意迎春和夏荷到门外等候。
虽然担忧自家姑娘和一个陌生男子独处一室不是很妥当,但两个丫鬟都知道苏若茵的性子,看似温和,却是个极有主意的。
当下不敢说话,只得退了出去。
看到茶案前放着一把椅子,显然是为自己准备的,秦烈走过去坐了下来。
炉上的茶壶水刚好开了,苏若茵拎起来,娴熟地冲杯,泡茶。
一股淡淡的茶香,随着热水的氤氲,逐渐在这间小小的雅室内弥散开来。
苏若茵的手生得很美,手指细长,嫩白若葱,连骨节都不甚明显。
秦烈看着那双莹白纤细的手,灵巧地穿梭,只一会儿,一杯清香的茶水就摆放在了自己面前。
他端起杯子,放在鼻端,仿佛在轻嗅那微微的茶香,却并不入口。
苏若茵有一瞬间的疑惑,随即想到他的身份,方恍然大悟。
自己与他并不熟悉,他估计是怕这茶水中会放什么东西吧?
她端起自己面前那杯茶,一饮而尽。
秦烈看到她的动作,目光一闪,却依旧是将杯子拿在手中,并没有去喝。
苏若茵看过书,自然知道他的处境,见他如此谨慎,心下微微发沉,对自己的计划,更是心中打鼓。
见秦烈一直没有说话,苏若茵抿了抿唇开口:“秦公子,那天在梅林中,还没有谢过秦公子援手之德,今天在这里,小女子先行谢过。”
秦烈眉眼未动,只是淡淡开口:“小事一桩。”
他的声线很低沉,音色悦耳,听在耳中真是一种享受。
苏若茵抬手捋了捋耳边的碎发,这是她紧张时的一惯动作。
秦烈实在太镇定冷漠了,连自己邀请他来干什么都一句没问。
那副淡漠的姿态,仿佛世间万事万物,都没有放在心上。
他越是这样,苏若茵心中越是紧张。
但是出来一趟不容易,况且她时间紧迫,并没有多少可以浪费的。
当下不再多想,干脆单刀直入。
“秦公子,今天约您过来,是有一桩生意,想和您谈谈。”
秦烈终于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女子,好看的眉微微一拧,“找我谈生意?”
他嘴角扯出一抹讥嘲,“我寄人篱下,身无长物,苏姑娘怕是找错人了。”
苏若茵心下一横,樱粉的唇瓣张合间,吐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你是百宝阁的老板,我怎么会找错人?”
室内像是突然被寒流袭过,涌上彻骨的寒意。
一眨眼的功夫,秦烈已是到了苏若茵的身旁。
苏若茵甚至没有看清楚他的动作,就感到自己的脖子被人掐住了。
窒息似的感觉,潮水般的涌上来,苏若茵双脚离地,被一只有力的手摁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高大的身影扑天盖地地罩下来,那只铁钳般的手,似乎充满着无穷的力量。
苏若茵纤细的脖颈在那铁掌下,脆弱的可怜。
只要他稍稍一用力,就能将她的脖子折断。
苏若茵艰难地喘息了一下,秦烈将手稍稍抬高,移到她的下颌处,逼迫着她抬起脸,与他对视。
那双平日里漠然冷淡的眸子,此刻冷的骇人,里面闪动着危险的光芒,似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正在蛰伏着,时刻等待着将猎物一击毙命。
“你是谁派来的?”低沉的声音在苏若茵的耳畔响起,语气虽平,但其中蕴含的冷意让苏若茵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她纤细的身子紧贴着身后冰冷的墙壁,身前是秦烈那压迫感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