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华夏首都。
特殊部队专属医院的某个单人病房。
宗潇躺在病床上,眼神却一直看着窗外的天空。
医院里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都在谈论天上的晴空闷雷。
人们抬头看向天空,明明沙尘暴已经散去,天色万里无云,却总有闷雷之声传入人们的耳中。
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人类的第六感依然在提醒人们此事不简单。
宗潇的眼神非常复杂,他自然知道那是黄灿灿所设置的结界。
就在此刻的首都上空,黄灿灿带着A市特殊部队正面临一场恶战。
原本...那是他的职责所在。
宗潇神情黯然,他已经没有资格站在那个位置上带兵作战了。
天空中传来的威压十分强大,若是他没有猜错,那是来自扶桑众神的威压。
扶桑...再一次进犯华夏。
宗潇的手紧紧握着床沿,青筋暴起,仿佛要将那坚硬的铁架捏碎。
他的眼中闪烁着愤怒与不甘,是对侵略者的憎恶,也是对自己无法参战的无奈。
愧疚与自责如同沉重的枷锁将他牢牢束缚在病榻之上。
病房的房间打开,一名护士戴着口罩推着医疗车走进了病房,并随后关上了房门。
宗潇的脸依然对着窗外,不言不动。
直到那名护士将手中的注射器拿到宗潇的手臂上,带着冷意的针管即将扎进他的皮肤。
宗潇终于转过脸看着护士的眼睛:
“既然走了,为什么不走远一点?嫣月?”
护士的动作顿时僵住。
片刻后她站直了身子,伸手摘掉口罩,露出一张美艳的脸。
正是之前逃走的嫣月。
她不再是尸变后的瘆人样貌,而是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嫣月脸庞娇艳如花,五官精致如画,眉宇间透着一如既往的傲气。
只有在看着宗潇的时候,她的眼神才会如春水一般软化下来。
“宗潇,我来救你离开。”
嫣月轻轻一拂手,宗潇手上的手铐瞬间断开。
她眉头微蹙,眼底带着心疼与气恼:
“黄灿灿就这么对你的?”
宗潇却神色淡淡,并没有改变躺着的姿势,仿佛手铐从来不存在,又仿佛手铐压根没断开。
“是我违反法律与职业要求放走了你,这就是我应得的惩罚,并不是灿灿对我做了什么。”
嫣月的手轻轻攥紧,指尖微微发白,努力压制着心底的怒火。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宗潇对黄灿灿还是无怨无悔。
那个老女人何德何能?!
嫣月强行挤出一丝笑意,她伸手指向窗外:
“你我都知道那里现在发生了什么。”
“现在首都几乎所有特殊部队人员都集结在那里对抗扶桑诸神。”
“医院里看守你的那几个人我也想办法处理了,宗潇,现在跟我走,你不会遇到任何阻力!”
谁知宗潇听到这里,不仅没露出喜意,反而眼神凌厉地看向嫣月:
“看守我的那几个人,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他永远不会忘记嫣月在法庭上活生生掏出别人心脏塞进嘴里生吃的样子。
那触目惊心的一幕几乎让法庭变成了森罗地狱。
嫣月看见宗潇凌厉的眉眼,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她颤着嗓音道:
“我费尽心思潜伏进来,只为了能把你救出去,结果你现在反而像审问犯人一样审问我?”
“宗潇,你没有心!”
嫣月的眼眸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满是对心爱男人的失望与愤怒。
宗潇见状心底一软,不由自主地降低了音量。
“嫣月,你我都曾身为特殊部队人员,我们的职责是什么?”
“是保家卫国,是诛邪除妖。”
“嫣月,无论到何时,我们自己不能成为妖邪。”
宗潇说到这里,眼神复杂地看着嫣月。
在法庭上生吃活人心脏的嫣月,已经永远回不去了。
但是,他永远有自己的底线。
“嫣月,你走吧!”
宗潇闭上眼,静静躺在病床上,只当嫣月不曾来过。
嫣月强忍眼泪站在宗潇床前,胸口剧烈起伏。
她的眼神从激动逐渐变得冰冷。
不能成为妖邪?
自从在法庭上被逼着露出真面目,她就知道自己今后只能被人当做妖邪!
她将永远在泥潭中挣扎,再也不可能成为那个光鲜亮丽的特殊部队长官了。
这一切,都拜黄灿灿所赐,还有她身边那个该死的人类女孩沈月陶!
嫣月唇角露出一丝冷笑。
宗潇愿不愿意跟她走都不重要,她今天既然来了,就由不得宗潇说一个不字。
医院里,忽然从好几个角落传出惨叫声。
宗潇猛地睁眼,警觉地坐起身。
嫣月依然站在他病床前,面容冷静看着他。
宗潇迟疑地看着嫣月。
那几个惨叫声,跟法庭上被尸变者袭击的受害人临死前的惨叫非常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