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陶唇角微翘，借着月色打量了一下嫣月。
烂尾楼中没有光源，远处街道的霓虹灯光在嫣月身后投射过来的光芒，映在她身后不断舞动的黑色蛇影上，看起来有种跑错频道的诡异美感。
沈月陶早已发现，同样是拥有神明后代的力量，令久与郭佑等人行为处事都尽力依照人类法律法规办事。
他们虽然力量逆天，但对人类有很强烈的亲近之意。
但是嫣月与她弟弟小武，很明显除了身上那层特殊部队的皮，思维与行事准则都跟正常人类不一样。
或许这就是黄姨的环城路999号存在的意义。
“我很好奇，能不能问你个问题？”沈月陶开口。
嫣月眉眼冰寒，心中满是杀意。
“反正你都死到临头了，想问什么？”她缓缓摇了摇手里的弯刀，想着该给沈月陶什么样的死法。
沈月陶一脚踏在小武的肩膀上，轻松自在地抽出一张赤焰：
“你跟你弟弟，究竟是什么神明的后代？”
令久是荧惑，郭佑是饕餮。
那么嫣月，究竟是什么？
嫣月看见沈月陶踩在弟弟肩膀上，心底怒意一时间难以压制。
听了沈月陶的问话，她已经全无耐性，冷笑一声：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你没有资格知道！而且我弟弟已经死了，你还要侮辱他的尸体，令久怎么会把力量交给你这种蛇蝎心肠的人，他真是瞎了眼！”
沈月陶夸张地拍拍胸口：
“别胡说八道啊，你弟弟心跳呼吸血压全部都正常，你这当姐姐的干嘛要咒他死？”
嫣月闻言愣了一下，连忙上前几步，果然发现小武还在呼吸。
她这才松了口气，随后发现自己是被耍了。
“你是故意的？”
嫣月反应过来，沈月陶设计这一出，就是为了引她出来。
沈月陶笑眯眯地点点头：“没错，我不喜欢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后偷袭。”
“更何况，躲在阴沟里不出来，岂不是有辱你们这些自诩神明后代的人的尊严？”
嫣月没有答话，只是冷冷看了眼沈月陶。
她承认，她小看了这个人类女人。
“果然是黄灿灿养大的，心机深沉，手段阴险！”
沈月陶一时无语。
这几天她跟老魏找着机会就咬耳朵，把宗潇跟黄灿灿的恩怨打听了个十足十。
嫣月作为横空插足这两人之间的顶级绿茶，居然还能倒打一耙。
更无语的是她还想把令久也收入囊中。
也不怕撑死。
“咱俩也别废话了，开打吧。”
沈月陶手指夹住一张赤焰，缓缓向前一步。
嫣月得知小武平安，心情愉快许多，扬声一笑：
“念在你学到这么多本事也不容易，我会手下留情，大不了废了你的手脚，留你一条命！”
话音未落，嫣月已在原地消失。
下一秒她出现在沈月陶头顶，长刀刀尖向下猛地劈下！
开玩笑，让令久动了心思的女人，嫣月怎么可能会容她留在世上！
刀尖接触沈月陶头顶的那一刻，嫣月唇边忍不住露出笑意。
撕拉一声，刀下人影一分两半。
嫣月却感觉不对劲。
这声音，怎么像是撕纸？
果然眼前人影在半空中化作两片撕裂的符纸飘落在了地面上。
又上当了！
嫣月立刻警觉地转身，却没想到迎面而来是一把桃木剑。
不起眼的剑身裹挟着所向披靡的凌厉攻势，嫣月连忙闪避，腮边长发还是被剑气割断了一绺。
“该死！”嫣月惊怒不已，长刀蓄势向前横劈了过去。
沈月陶的人影再一次消失，嫣月的刀劲隔着十米远轰到一根大立柱上，发出了咯啦啦的碎裂声。
整个三楼隐隐一震。
“大姐，这么大火气不太好啊，我跟你有那么大的仇和怨吗？”
沈月陶悠然自在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
嫣月心生恼怒。
她不相信，自己竟然会被这个人类女人耍得团团转。
“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你给我出来！”
沈月陶轻笑道：
“出来就出来。”
嫣月凝神一望，不远处的一根立柱后面缓缓走出来少女的身影。
她扬起长刀指向沈月陶：
“我本想饶你不死，没想到你如此不识抬举，别以为有黄灿灿和令久撑腰，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
说话间，嫣月的声音逐渐变得嘶哑。
沈月陶敏感地察觉到嫣月的变化。
那原本骄傲地像只白孔雀的女人，浑身皮肤忽然变得灰暗起来。
嫣月一步步走向沈月陶，柔美的步伐肉眼可见变得没有任何性别特征。
润泽如玉的肌肤慢慢干瘪发灰，一双明眸隐隐发出了绿光！
沈月陶脸上神情逐渐凝重起来。
随着嫣月的靠近，她闻到了一股腥臭味。
这是曾经在沈月陶记忆中刻骨铭心的气味。
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