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太太正在喝燕窝,听见四楼的惨叫声之后吓得把燕窝打翻在地。
“我的天啊,这是谁在叫?是菲若?”
赵老太太连忙看向赵海河,她不想家里出人命,那该有多晦气啊。
赵海河眼底神色变幻,最后蹲下身把碗捡了起来,脸上带着安抚的笑意:
“祖师爷今天要给菲若伐经洗髓,这过程很是难熬,菲若是要受点罪。”
赵老太太对道门这些事一知半解,但既然没出人命,她也就不管了。
赵海河独自来到四楼走廊,默默看着高山道人紧闭的房门。
宋菲若的惨叫声已经嘶哑了,隐约听到她在哭嚎“我后悔了”“救命啊”。
既然已经吃了洗髓丹,洗髓的过程就已经不可逆。
要么坚持到最后,要么活活疼死。
赵海河脸色有些苍白。
他内心深处其实觉得宋菲若根本不适合修炼。
她那么娇纵的性子,只适合被人精心养育在温室里,一辈子不知人间疾苦。
他跟她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呢?
宋菲若惨叫了整整一天,到最后几乎喊不出声了,夜里,赵海河隔着房门依然能听见宋菲若气若游丝的呻吟。
她从小娇生惯养,这种痛苦简直能要她的命。
第二天清晨,在走廊上盘腿打坐一整夜的赵海河忽然闻到一股恶臭。
紧接着他忽然抬起头,惊讶地看向窗外,丝丝缕缕的灵气从窗外汇聚而来,一小部分来到他的身边隐入肌肤之中,一大半则隐入了老道士的房间。
之后赵海河听见房内高山道人的笑声:
“很好,我果然没看错你,成功洗髓,再不是从前肉骨凡胎!”
赵海河缓缓站起身。
房门打开,恶臭混合着灵气一起散溢了出来。
浑身皮肤沾着黑泥污垢的宋菲若走出了房间。
赵海河与她一对视,心跳差点停了一拍。
这还是那个宋菲若吗?
满脸污垢之中,一双眼睛如同利剑一般对着赵海河看过来,让他心中剧震。
若不是那张脸没有变,赵海河会以为这是另一个人。
好在只是一瞬间,宋菲若又撅起嘴哭诉:
“海河哥哥,我是不是很臭?”
赵海河眨眨眼,松了口气,没有丝毫嫌弃地牵着宋菲若的手送她回自己房间洗漱。
赵家佣人们不得不捏着鼻子把宋菲若经过的地方都彻底清洗打扫一遍。
赵老太太受不了,干脆躲了出去,打算在酒店住两天再回来。
“这个家都快改姓宋了!”
老太太上车时不断地骂骂咧咧。
赵海河轻言细语地把赵老太太哄上车,这才抬头看向二楼。
洗完澡的宋菲若站在窗前吹着头发,她的动作姿态,依然是他熟悉的那个样子。
赵海河回想起她刚出房间的那个眼神,心底有隐隐的不安。
别墅区外,赵老太太的座驾带着后面几辆车的行李呼啸而去。
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中,一名黑衣男子拿起电话对着那头汇报。
林宝儿听着保镖的报备,细细的眉头不由地一蹙。
赵家是出了什么事,导致养尊处优的赵老太太在家里都待不住?
她现在有种野兽般的直觉。
直觉告诉她,沈月陶能改变她的命运。
直觉也告诉她,赵家那个神秘的道士出手了。
当天下午,沈月陶背着书包刚刚踏出K大校门,立刻抬眼看向前方。
一对年轻男女站在校门外的花坛边,正齐齐盯着她。
男的是赵海河,女的,是宋菲若。
沈月陶眼神一凝,满头的莫名其妙变成了脸上的微微一笑。
原来如此,宋菲若洗髓成功了啊。
这两人,该不会是专程过来通知她的吧?
这个念头刚起,宋菲若已经踩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过来。
“沈月陶,你看出来了吗?现在我跟你一样了。”
宋菲若傲气地昂着下巴,看着沈月陶的眼神里有一抹轻视。
终于到了这一天,她终于可以跟沈月陶站在同一个高度。
而且她有高人指点,以后只会比沈月陶站的更高。
沈月陶轻轻颔首:
“恭喜恭喜。”
她看着默默走过来站在宋菲若身后仿佛像个随从的赵海河,口风一变:
“宋小姐跟赵海河一样进了无情道修炼对吧?”
“不知道宋小姐打算选谁证道呢?”
沈月陶这话一出口,就像冷水倒进了热油锅,把赵海河与宋菲若炸了个七荤八素。
宋菲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现在的感受就像是暴发户刚买了一辆宝马出门想炫耀,结果对面开来一辆兰博基尼。
仿佛她心里所有的秘密,在沈月陶这里都是她信手拈来的东西。
宋菲若不由地后退了一步,撞上了赵海河。
赵海河心里更是台风过境。
沈月陶知道他选了无情道,也知道他需要杀亲证道?
所以她一直以来对自己的追求嗤之以鼻,是因为她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