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陶回H市的第一天晚上是带着满身的伤口入睡的。
大天使的羽毛虽然看起来纯洁美丽,但轻轻碰一下都会付出惨痛代价。
黄姨有一双巧手,将那一把大天使的羽毛做成了一把扇子。
沈月陶要过的第一关就是能在黄姨这把羽扇之下走上一百个回合。
擂台之上,黄姨穿着精致的旗袍,右手拿着羽扇,浅笑吟吟地说着话。
“来喽,左脚,右手,腰!”
黄姨的脚步轻盈而优美,单手拿着扇子仿佛在跳一场惊世之舞。
一举一动之间,都有撕天裂地的杀气澎湃袭来,一瞬间席卷整个练武堂,几乎无处可躲。
这场舞蹈唯一的观众是沈月陶,第一个晚上,她还没躲过十个回合,身上就已经布满了细细的伤口。
黄姨甚至还没有出汗。
“今天就到这儿为止,来,黄姨给你处理伤口。”
沈月陶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那美丽丰腴的女子提着药箱款款走来。
黄姨的真实身份,一定非常强大。
从以往的谈话中,沈月陶猜得出黄姨跟新世纪出现的神明并没有关系。
她跟老魏与干尸崇文一样,已经存在于世间很久了。
过年期间,沈月陶也曾向崇文伯伯打听过黄姨的来历。
干尸崇文的回答是:我也不知道。
“大约是日本鬼子打到中国来的时候,有一队小鬼子摸到了附近村子烧杀抢掠,我气不过,半夜出山准备弄死这群鬼子。”
“没想到等我下山,那村子里的鬼子都已经死光了。”
“村民们对一个女人的背影千恩万谢,她倒是一声不吭就走了,大半夜的,她忽然回头看了一眼躲在草丛里的我。”
干尸崇文提到这事儿还拍了拍胸口:
“把我给吓一跳。”
十万大山是崇文的地盘,他是第一次在这里遇到他看不出实力的高手。
当时黄姨把崇文当成了下山害人的邪祟,差点出手跟崇文决一死战。
直到崇文一再强调“好男不跟女斗”,黄姨才停下来观察这个奇怪的人。
“算是不打不相识。”
干尸崇文总结。
这百十年来,他基本上也没有离开过这连绵的大山。
黄姨来看过他几回,每一回都间隔了十几年以上。
最后一次见面大约是二十年前。
黄姨说她早已在H市定居了,那儿有一座奇特的小楼,如果崇文愿意出山,那座小楼会给他留一个房间。
崇文并不想离开。
留在大山里,他还能自由一些,若是去了人烟稠密的城里,他恐怕寸步难行。
现如今,沈月陶能够得到黄姨的庇佑,崇文很是放心。
“像我们这种活了很久很久的老怪物,都有自己不愿意公开的秘密。”
“你只需要知道,你黄姨有能力有意愿保护你,也就足够了。”
沈月陶明白崇文的意思。
谁能没有秘密呢,就连她自己,重生的秘密也只有最信任的两位长辈知道而已。
所以她不再询问黄姨的真实来历。
夜晚,沈月陶盘腿坐在床上调息打坐。
房间的窗户敞开着,星星点点的灵气从窗外汇聚而来,逐渐充实了整个房间。
刘晓宇的灵体漂浮在天花板上,双手捧着胖乎乎的脸,仍在沉睡之中。
桌上的唐三彩小泥偶不断吸纳着周围的灵气光点,人偶的笑容也更加生动。
沈月陶闭着眼,全身的伤口慢慢愈合,再看不见任何痕迹。
第二天一早,沈月陶赶了个大早来到学校报到注册。
等学生证盖好章,她给赵晏清打了个视频电话。
“你说你想做直播?”
赵晏清这个时间依然还在家里吃早饭。
他三两下把鸡蛋塞进嘴里,含混不清地说道:
“这也不是不行,你长得好看,直播带货没准就火了。”
沈月陶笑着摇摇头:
“带什么货,我能带什么货?”
“我要做的是直播算卦,线上驱邪。”
赵晏清停下咀嚼的动作,眼睛慢慢睁大。
“你可要当心,一不小心就会被人举报把你直播间给封了。”
沈月陶当然知道这种直播的风险,别的不说,她往那一坐说自己能驱邪,谁肯信那?
“所以我这线上算卦驱邪的第一单,需要一个托。”
“最近若有人找你帮忙驱邪,你让他直接来我的直播间。”
直播是风口,网络效应的传播效率比起几个富人之间口口相传要快得多。
只要做成几个案例,她的直播间也能成为风口上的猪。
赵晏清往嘴里惯了一大口牛奶,喝完一抹嘴。
“事实上,最近我确实听说有人遇到了麻烦。”
“但是这人没什么钱。”
沈月陶举起了五个手指:“我的线上驱邪,五十元一单。”
赵晏清顿时觉得不平衡了。
不是为自己,是为了沈月陶。
“你这一身的本事,驱邪一次就收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