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掉那十栋公寓楼？你是不是疯了？”
宋千文猛地将手机砸了出去。
他满眼血丝，大口喘着粗气。
刚刚大儿子打电话过来说沈月陶去了一趟宋家楼盘，他原本心里一喜。
紧接着宋秋池将沈月陶的意思也传达了给他，宋千文差点当场中风。
十栋楼啊，十栋三十层每一层八户四梯啊，全部是精装修酒店式管理啊。
那是多少钱啊！
沈月陶居然让他全部扒了？
什么清除邪祟，根本是想要他的命！
“这个不孝女！”
书房外的客厅里，方芝正和宋菲若挑选着订婚礼服。
宋千文这边一开始破口大骂，客厅里的宋菲若条件反射一个哆嗦。
这些天宋家夫妇对宋菲若的态度已经大不如前。
宋千文动不动就拿估价的眼神阴沉沉看着她。
方芝更是一想起宋夏铭就会劈头盖脸打骂宋菲若一顿。
要不是顾及她这张脸还要去订婚，方芝一天能扇宋菲若十个耳光。
今天方芝愿意陪着挑订婚礼服，也不过是怕宋菲若在订婚仪式上丢了宋家的脸面。
不过今天宋千文发火，方芝敏感地注意到是为了沈月陶。
她刷地把礼服图册扔到茶几上，慢慢走进了书房。
“你怎么了？”
宋千文正像一头困兽一般在书房里来回踱步，闻言瞪着眼看过来。
“你生的好女儿，不肯帮我解决麻烦也就罢了，现在还要我扒掉宋氏楼盘所有公寓楼！”
“她不如直说她想让我死！”
左右沈月陶不在眼前，宋千文完全没有顾忌，胆子大了起来，足足骂了半个小时才歇下来喝口水。
宋菲若躲在门外，发现宋千文对沈月陶如此不满，嘴角忍不住露出笑意。
她就要嫁给赵海河了，原本以为沈月陶一定会趁机回到宋家。
没想到啊，一面不见，沈月陶也有本事把亲爹气个半死。
方芝面无表情坐在红木沙发上，慢悠悠喝了杯茶。
等宋千文发泄得差不多，方芝才开口：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她说的是真的呢？”
宋千文闻言一愣，忍不住看向方芝。
这种情况已经很久了，自从发现宋菲若没有阻拦宋夏铭离家出走，方芝再没喊过沈月陶一次“扫把星”。
偶尔提到沈月陶，方芝都是用“她”代替。
宋千文回过神，冷哼一声：
“这倒是稀奇，居然轮到你来替她说话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方芝撇撇嘴，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得了吧，人家哪稀罕我替她说话。”
“不过你好好想想，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她骗过我们没有？”
宋千文一怔。
好像还真的没有。
沈月陶虽然看见宋家人就像看见了垃圾，却从不曾说谎。
“可是，那可是十栋楼，一旦听了她的，咱们这个楼盘还赚个屁钱？”
“而且她还要我们填了那口井！”
宋千文一想到十代富贵，就想跳脚骂人。
方芝嗤笑一声：
“之前你说我糊涂，现在你自己也给绕进去了。”
“那个苏大师说的话，你觉得还剩几分是真的？”
方芝不知不觉绞着手指，关节泛着青白色。
她刚刚怀上沈月陶，苏辰就主动找到了他们一家。
这人确实有几分真本事，随便露了几手，就让宋家与赵家做成了好几笔大生意。
等他们一家对苏辰言听计从之后，沈月陶出生了。
此女是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克全家，不可留在身边。
苏辰斩钉截铁断言。
于是她当时就像是脑子里进了屎，对那呱呱坠地的小婴儿憎恶至极。
才出了月子，她就亲自把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扔去了千里之外的深山。
方芝垂下头，指尖微微颤抖。
她为什么会这么恨自己的亲生女儿？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方芝低着头笑出了声，报应啊，报应正在来临。
“你不听她的，那十栋楼也照样盖不起来。”
“再这么拖下去，别说酒店公寓业主，花园洋房与别墅的业主也会要求退钱。”
“你就那么自信，赵家会帮着咱们填窟窿？”
话到这里，方芝瞥了眼虚掩着的书房门。
门外的宋菲若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
她捂着嘴，游魂一般回到自己房间。
不行，她得镇定，她就快跟赵海河订婚了，宋家夫妇不敢随便再把她卖给别人。
今生今世，她只会嫁给赵海河！
书房中，宋千文腿脚发虚，无力地瘫倒在椅子上。
“十栋楼啊……多少个亿啊……”
他抓着胸口，像脱了水的鱼，张着嘴喘气。
方芝收回视线，无所谓地放下茶杯：
“趁早做决定吧，还有探探赵家口风。”
“他家若无心帮忙，改主意还来得及！”
宋千文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