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内,看着许久未见的陛下,众臣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滋味,有些暗暗庆幸自己并没有参与逼宫,有些却在悔恨因听信奸臣之言而降了官职,不过万幸的是,陛下没有革了他们的脑袋。
“宣清竺使臣进殿!”
福喜站在祁轩旁边,尖声喊道。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殿外,只见一个黑发蓝瞳的少年抬脚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些手拿东西的清竺使臣。
那少年眉目俊朗,那双天蓝色的眸子,像是装下了草原蓝色的天空,澄澈的一尘不染。
他走到殿中客气地行了个礼:“臣等参见陛下。”
然而,他话落,众人就惊呼出声,只因为身后的使臣拖进来一个巨大的用红布遮掩的笼子,里面还传来悉悉索索的铁链声音。
这里面,莫不是关着什么猛兽生禽,怎么还要用铁链锁住,有些胆小的大臣已经悄悄地往后退了两步。
慕云兰勾了勾唇,道:“各位不用害怕,他不会伤人。”
听他这么说,众人的心才放了下来,想必这二王子,应该也不会带什么未经驯化过的猛兽带到殿内来,毕竟,他们是来求和的。
给一巴掌拿个甜枣,这样不要脸的事情,也只有清竺才能做得出来。
慕云兰又恭敬地看向上座的祁轩,不能怪传言,祁轩本就是一个阴晴不定的人,就从他进来的这一会,他的脸色已经阴沉了几个度了,要是再听他接下来的话,准保眼神能暗的杀人。
“禀玄亓陛下,臣等今日前来,是想与贵国永结秦晋之好,前日我国与贵国的恩怨,还望陛下海涵。”
祁轩抬眼看了一下他的身后,除了那个巨大的红布笼子和他旁边使臣手上拿着的正方体礼盒外,他并没有看见有其他的东西。
“海涵可以,之前的恩怨朕也可以和你们一笔勾销,不过王子殿下的交换条件,可得让朕满意才是。”
“那自然。”慕云兰轻笑了一下,对着后方的使臣拍了拍手:“来,给玄亓陛下看看我们的诚意吧!”
使臣应声将红布扯开,一个遍体鳞伤,脏乱不堪的年轻人被铁链锁住了手脚,听到声响,他抬头看向众人,似是疑惑,似是迷茫,唯独没有求助,像一只已经被驯化了的野兽,只听从主人的命令,对周围保持着戒备。
而他抬起眼的一瞬间,让在场的玄亓众人都变了脸色,沈煜他,居然还没有死!
顾澹月捂住了心口,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没有了以前的意气风发,多的是空洞无助,尽显沧桑,这还是当初那个风流倜傥的沈府小公子吗?
这才几日未见,他怎么就像老了几十岁,比垂暮之年的老人还要沧桑。
沈义看着自己弟弟身上那零零散散的血红色伤痕,那脚上全是被铁链磨出的淤青,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庆幸他还活着,还是应该心疼他受了这么多的折磨。
祁睿捏紧了拳头,走上前去抓着慕云兰的衣领就要一拳砸在他的身上,慕云兰却不躲,嘲讽似的看着他,仿佛在说,你打啊,你打了我,那我现在就杀了他!
“子知!”
听到他皇兄的厉喝,祁睿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了他的衣领,附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慕云兰是吧,你会为你今天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的!”
说完,他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慕云兰无所谓地整理了一下衣服,望向上座脸色阴沉的可怕的祁轩:“陛下,难道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沈义缓了缓情绪,祁轩还未出声,他同样质问道:“你把我玄亓的将军折磨成了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难道这就是你们清竺的待客之道?!”
慕云兰不耐烦地转头,见到那张同沈煜一模一样的脸,他出声嘲讽道:“这就是我们清竺对待俘虏的方法,若不是看在想要两国交好的份上,这位……应该是将军吧,你还能见到他这个人吗?”
“你!”沈义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一拳砸在空气中,显得又无力又无助。
“王子殿下不是来谈交好的吧?”
听到声音,慕云兰笑着回头:“怎么会呢,陛下,我们清竺的诚意不是给的十足十嘛,莫非陛下不满意?”
祁轩冷哼了一声:“朕确实不满意。”
“哦?”慕云兰故作疑惑,随后笑道:“那就动手吧。”
众人都还没听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就看见一把泛着寒光的利刃,穿破空气,直指沈煜的喉咙。
众人的心都吊到了嗓子眼,生怕下一秒,鲜血就会破皮而出,溅到每个人的身上。
“慢着!”一声厉喝,止住了那道剑芒。
慕云兰笑着寻声望过去,祁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起身来,“陛下这是……又满意了?”
祁轩盯着他眼中的嘲弄,眼是愈发阴寒,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朕满意的很,说吧,你想要什么。”
“陛下,你看这儿。”慕云兰没理会他,自顾自地打开了那个红色方形礼盒,入目的就是沈天一那张紧闭双眸的脸,然后又迅速将盒子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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