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司韶用筷子敲了敲裴意然面前那块碗,带着直言不讳,也知道直言不讳结果的神气,一针见血地强调,“是你在惹她不高兴。
“你是真看不出,还是假装不懂?
“你让她知三当三,她心里正不痛快呢,把我拘了来,当着我的面秀恩爱,唯恐下午的领证也泡汤。”
裴意然递过一个警告的眼神,“你不搞事就好,其他的你别管,我能说服她。”
典型的渣男口吻,童司韶奇了怪了,难道她以前真是眼瞎不成?
她不怕死地,“我能搞什么事?怕我像搞死童丽颖一样搞死她?”
裴意然没出声,只是看她的眼神带点戾气。
童司韶浑然不觉,反而笑道,“不想我搞事就赶紧领证去,这样你的南希就不用当小三了。”
裴意然将手中的筷子握得死紧,他又想抽烟了,其实他烟瘾不大,专心搞科研的时候,几天不抽都没事。
童司韶与他八字相冲,每次一见到她,就想抽烟,要不,就干脆想掐死她了事。
或者……
他看着她的唇瓣,她刚进了食,唇瓣润泽得像熟透的樱桃。
刚才进食的时候,奶白炖蛋一小口一小口进入绯红的唇间,隐约可以看到美丽的俏皮的舌尖。
裴意然背上不分场合升腾起一股热意,灼着他心头一阵猛跳。
他连忙拿起矿泉水,灌下好几口凉水。
稍微平复后,他慢条斯理说道,“我谅你没有那种本事。你不妨仔细想想,如果你愿意配合,以后的日子肯定会顺很多。”
曾经以为,没有人比她更理解裴意然,裴意然一旦决定维护一个人,就会用行动去证明,从来不耍花腔。
但今时今日,被他维护的人究竟是谁?
童丽颖?南希?还是她?还是三者都要?
童司韶是越来越看不清他了。
她笑了一笑,咬清每一个字,“明白,你是想说,在爱情中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第三者。需要我向南希解释吗?”
轮到裴意然不解地看着她。她思维为何那么跳跃,他经常跟不上。
童司韶提醒他,“那天地下车库的事,需要我向南希解释一下吗?”
裴意然呼吸明显一滞,深黑的眸子盯着她看。
他身份矜贵,长这么大,没被人那样羞辱过。
童司韶无辜地看着他,“如果需要,我可以向她解释。”
裴意然目光里有了不一样的东西,“你以前就是这么拿捏我的?”
童司韶并不避讳,“是啊,这不很正常吗?女人拿捏一个男人,还有比这个更有效的方法吗?”
裴意然目光冷淡,没有多余的情绪,“以后不好使了。”
童司韶笑道,“是吗?你跟她牵手了吧?”
裴意然没接茬,直觉她吐不出什么好话。
童司韶指着他那片过敏的手背,好心提着建议,“下次牵手前先吃点抗过敏的药吧,不然小手还没有摸几下就过敏了,那多煞风情啊。”
“砰”地一声,碗碟摔了一地。
他发怒摔了碗碟,下一瞬,却依旧端起波澜不惊的表情,不疾不徐地,“奉劝你一句,不会说话,就别开口,免得惹火上身。”
服务员听到响声,推门就要进来,裴意然目光冷淡地看她一眼,她连忙又退出门外。
童司韶叹息,“你看,劳财伤民,何必发这么大的火?这么讨厌我,那现在就去领证,别拿东西出气,东西也是有灵性的。”
裴意然看她说的好玩,眼底的风暴突然平息了,身子往后一靠,很不走心地猜测:
“你这么想与我离婚,究竟有什么阴谋?”
童司韶一愣,无语地,“搞清楚,跟你结婚是一个阴谋,跟你离婚,怎么也变成一个阴谋?”
裴意然弹了弹袖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淡淡说道,“你心眼多,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在没查清你的动机前,无论顾海,还是李翔荣,你都暂时别想了。”
他身子向她的方向前倾,带点邪佞的表情,“小鲜肉什么也别想了,梦想就不是用来实现的,而是用来考验心脏的。”
裴意然的态度前后变化太大,童司韶有点适应不了,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她突然不确定,他是被催眠失忆了,还是降智了?
或者都有?
裴意然看她一脸凌乱的表情,心情莫名变好了,气定神闲看着她。
气得童司韶一脚大力踹向他的椅子。
更气得是,腿都踹疼了,他还稳如泰山,纹丝不动。
童司韶猛地起身,怒上心头,中气十足地怒道,“姓裴的,你究竟想怎样,反反复复,烦死了,讨厌死了。”
裴意然伸手揉了揉额头,懒洋洋地说道,“吵死了。”
南希并没有走远,听到房间里的动静,连忙收线走进来,看到一地碎片,惊讶地问道,“你们吵什么?发生什么事了?服务员呢,怎么不进来收拾?”
童司韶无心继续纠缠,拿起自己的包包,边走边解释,“你们的裴大总裁觉得我想离婚是个阴谋,被他识破了,他又不想与我扯证去了。你好好劝一下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