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经理的脑子里快速闪过一连串的绩效数据,他的语言也随之组织完毕,“王经理的合同还差一年到期。王经理在业务方面表现尚可,经他手招聘来的几位销售大区经理,业绩都还不错。辞退他师出无名,赔偿起来,也是一大笔数目。而且目前也没有人可以接手他的工作,就算是我,也还需要至少三个月的适应时间。我的意见是,继续留着他以观后效,等到合同到期再说。”
他相信自己这番话有理有据,说得也很中肯,说完之后,他抬眉看向小童总。
为了区别前任童总和现任童总,大家在八卦的时候称呼童丽颖为大童总,称呼童司韶为小童总。
小童总似乎颇沉的住气,微微一笑,不予置评,反问了他一个问题,“你就不问问,为什么我想辞退王经理?”
孙经理迟辞了下,“王经理这个人太过讲究人情世故,作为领导可能会缺点杀伐决断。”
童司韶想起王经理那两条对员工赶尽杀绝的方案,笑着说道,“王经理倒不缺杀伐决断,只是用得不得其法。不过我想辞退王经理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这个人胸襟太窄,他对总监之位志在必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怕他在失望之下,会在背后捅新任总监的刀子。”
孙经理惊讶地抬头,正撞上小童总清澈的眼睛,听她含笑说道,“我既然决定扶持新人做总监,我就得为他辅路,让他无后顾之忧。”
孙经理的心突了一下,一股莫名的暖流淌过心头,其实童丽颖被逼走之后,唇亡齿寒,他还有些为她不值,新任CEO何德何能,居然坐享其成。
年会以后,他对新任CEO的印象有些改观,不过也仅限于此。
然而这个小童总,却有长远的眼光,比大童总有过之而无及。
孙经理喃喃道,“童总惜才。”童总,而不再是小童总了。
童司韶知道自己这步棋下对了,又继续问道,“那保卫科张经理你打算怎么处理?”
孙经理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头,“保卫科的张经理合同还差三年到期,张经理这个人平时有些散漫,常常迟到早退,与其他同事的关系也不好。他今年无端请了十五天病假。他拿着病历报销时,说是因公受伤,但我们大家都知道,他是在下班期间泡吧才受的伤。本来不能报销的,但是他拿着前任CEO特批,我们只好帮他报销了。但是这是属于造假行为,我们可以用这个原因劝他辞职,如果他不接受辞职,那我们就只能依条例辞退他。”
童司韶有些担忧地说道,“张经理那个人看起来挺好斗的,估计不好应付。”
孙经理忍张宏利很久了,每年评绩效,都要来人力资源部吵闹一番,说他们对他有偏见,骂他们因为他没有学业而狗眼看人低,林良德总监碍于他皇亲国戚的身份,反而劝属下让一步海阔天空,不要与他硬扛。
孙经理其实是不怕张宏利的,“欺软怕硬的人,更容易让人抓住软胁。我可以列出数据,让他心服口服。如果他还不服的话,那就让他吐出那些灰色收入,他这个人见利忘义,会懂得权衡利弊的。这件事,我会亲自找他谈,说服他。”
童司韶笑了一笑,伸出手去,“那就这么说定了。你的升职批文,明天就会下发。孙总监,先恭喜你了。”
南方冬季的傍晚灰暗朦朦,吹下的落叶又脆又硬,晚风吹过,让人缩紧了脖子。
桂贾商业街这一带最不缺的就是金碧辉煌的摩天大楼,落座其中的童氏集团并无任何出彩之处。不过今日稍微的特别些。
即使已经到了傍晚,童氏集团正门前方的空地仍然保持着干净,两旁的花圃,如同刚刚修剪过一样整整齐齐,小车从出口处鱼贯开出,每辆车都锃亮得像是新购的。
门口的保安穿戴整齐,精神抖擞,脸上丝毫不见往日的倦怠。
今天刚刚走马上任的总裁正式发话了,裁员不是减重的方法,她需要寻找的是商业契机,带着大家脱离困境。
员工们将信将疑,年轻的总裁有可能是在大放厥词,但这并不妨碍这番话起到的安抚作用,在一天将尽时,许多人对童氏重新燃起了希望。
好消息总是让人更愿意接受!
与早晨欢迎新任CEO的排场一样,当总裁所坐的驾座劳斯莱斯开出去的时候,所有保安笔直地站成两排,同时欠身致意。
坐在后排的童司韶抬头对副驾上的人说道,“这样的排场搞上两周就好,半个月后你记得通知安卫科,保安该怎么上班就怎么上班,不要再排这种排场了。”
莉莉回头,兴奋地说道,“你是总裁,应该享受这样的排场。”
莉莉是中文新闻类专业出身,没毕业就到童氏实习了,一直在童丽颖身边当秘书,后来因得罪童司韶,被裴意然放话封杀,童丽颖怕连累到自己,过河拆桥,就把她辞退了。
这次童司韶回来,将她也召了回来,放在自己身边当秘书。她对圈内的小道消息很敏感,也可以成为天然的传声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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