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当日,宫中戒备森严,侍卫们将宴会厅里里外外围得水泄不通,甚至那些带着礼物前来的大臣们在进去之前也被搜身了。
郁湫看着苏丞相带来的家眷,一眼就看到了大着肚子的月婉。
她怎么也来了......
搜身的时候月婉因为身子不便,去了另外一个房间被嬷嬷搜了一遍才放进去,大公子也是一路呵护着,不敢有半点闪失。
一旁拿着琵琶的小纯也是一眼看到了人群中的月婉。
“那个姐姐怎么也来了?”
郁湫也有些弄不清楚缘由,苏家大公子理应知道今天这场合有多危险,为什么要带着月婉。
他们所在的偏厅聚集的全是些歌姬舞姬,剩下的还有些侍奉传菜的宫人们在此处乘凉,他们要跳的舞已经排了好些遍,确保万无一失后,便等着宫宴开始后的表演。
这里的舞姬来自许多地方,都是的第一次来皇宫看什么都很是好奇。
“皇宫可真是气派呀,若是能被贵人看重,留在这便是一辈子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皇帝子嗣稀薄,若想留在这便只能是做他的妃子,他已经那个岁数了,听说已经许久不去后宫了,我看你啊还是少想着什么荣华富贵,找个真心相爱之人,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难道不好吗?荣华富贵当真有这么重要。”
“姐姐你与我是不同的,你自小衣食无忧,作为家中嫡女有人疼爱,而我只是个小小庶女,母亲出身低微,若不是舞技出众,恐怕这辈子都只能困在后宅里,为人妾室,一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与其一生困在后宅里,不如为自己搏一搏。”
小纯听着她们的对话,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不管是人还是妖,这一辈子似乎都在求自己所未曾拥有的东西。
妖的生命总是比人要长的,人求地位,求权力,求永生。
而妖只求一处足以庇护自己的地方,便足矣。
若再贪心些,便贪图人间情爱,虽死也不悔。
师无妄被安排在一处并不太起眼的座位,他所在的地方刚好能看到偏院休憩的舞姬。
蹲在角落的郁湫,脸颊上晕着层粉润,头低垂着, 只能看到尖细的下巴和半抿的嘴唇,娇气稚嫩的像未拨开的莲子。
敏锐的小狐妖似乎察觉到了他过于炙热的视线,往他所在的方向看来,只一眼便避开,长垂的睫毛颤了颤,眼里散开湿雾,粉润的唇瓣被咬出齿痕。
小纯见他神色慌乱,挪了挪身子挡在郁湫面前。
“怎么了,突然这么紧张。”
郁湫用团扇遮着半张脸,心神不宁的说道“我刚才好像看到了捉妖师大人。”
小纯转身看过去,果然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师无妄。
“别担心,都这个时候了他也奈何不了你,你怎么这么怕他,我以前怎么没瞧出来。”
不是害怕,只是不想对上他失望的眼神。
郁湫知道师无妄不想让他来的原因。
但是他没得选......
到了时辰,皇帝的轿撵才出现,他坐在主位上,却没有半点威严,整个人看着很慵懒,就好像这场宴会与他无关似的,浑浊的眼睛里透着一股呆滞的死气,底下的朝臣们似乎都习惯了这样的场面,按照官职高低上前送礼物说着恭维的话。
上座的那个人也只是点点头。
郁湫终于想起来,皇帝现在的状态像什么了,就好像是被人牵着线操控的木偶。
小纯看着郁湫直勾勾的视线,戳了戳他的胳膊提醒。
“小心些,别被人察觉到。”
“嗯......”
郁湫收回了视线,观察着四周发现妖王并未出现,接收福泽需得他在现场才行。
皇帝旁边的那个座位似乎就是为他留的,这样的场合都敢迟来。
皇帝到底对他有多纵容。
“那个人为何还没出现。”
小纯有些按耐不住,从来到皇宫连那人的影子都没看见。
宴会都开始了,也没见那人露面。
郁湫整理着繁琐的衣服,将裙摆理好,眸子看向皇帝座位后的屏风。
“他很谨慎,或许是躲在暗处观察着,是否有威胁到他的存在,他早晚会来的,若是福泽最后落在了别人头上,他这么多年的精心筹划就全都白费了。”
“也是,约莫着我们跳完舞,他应该就会出现了。”
宴会在太监尖细嗓音中开始,皇帝并没有说太多的话,只说着让众臣不要拘束,敷衍了两句后便坐回了龙椅上。
眼看着管事的公公将前一组奏乐的人先带了上去,郁湫只看了一眼便发觉到不对,师无妄原本坐着的位置现在空了,他正要问小纯看没看见师无妄去哪了,就看小纯一脸紧张的看着他身后。
郁湫还未来得及转头,一双有力的大手便揽着他的腰,力道蛮横的将他拉入了身后的屋子。
郁湫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檀木香,原本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
他顺势倚在师无妄怀里,“大人......”他像是做了坏事被抓包的小孩子,脸上写满了明显的委屈和无措。
师无妄将他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