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听完,虎躯一震。
这句话,真是又朴实,又振聋发聩。
短短一句话,蕴含了斗争的精髓。
战场上的战争,能用。
朝堂上的战争,能用。
商场上的战争,也能用。
拥护者多了,反对者少了,那可不就能赢得胜利了吗?
辛管事想拍案叫绝。
但没敢拍,手撑着桌子蹭的一下站起来了。
“夫人,我懂了,一个月之内,我争取把大部分人变成咱们的拥护者。”
何悠悠也站起来:“好,咱今天就先聊到这儿,我把今天我们聊的内容整理整理,明天出个方案,一步一步来。”
送走了辛管事,何悠悠回到桌前。
赵长卿捏着茶杯,笑着说:“悠悠,要想架空齐王,何必如此费事?我自己就能给你办了。”
何悠悠勾着唇角看他一眼:“有一句话说的很有道理,我很喜欢——名义上的权力来自上层,而实质性的权力来自下层。”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就算能控制齐王,却未必能控制他底下的所有人;但是,如果我控制了底下的人,就一定能拿捏齐王。”
赵长卿:“……”
赵文祎:“……”
好可怕的女人。
上茅房的时候,赵文祎偷偷问自家四叔:“叔,您不管管?”
“我管啥?”
“七皇叔都要被她谋划架空了,您就不想帮七皇叔一把?”
“我咋帮?你父皇投进去的几万两至今都没听见个响,你不着急啊?把何悠悠请来给他赚钱,赶紧把窟窿堵上,就是帮他最大的忙了。”
“可是,七皇叔是我们的亲人啊,你忍心他被外人算计?”
“你婶……她也不是外人。”
“……”
齐王的铁器生意起死回生计划,如火如荼地展开了。
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盘活库存,增加现金流。
只有流动的,才叫钱。
放在库房里几百年不动的,那叫废铁。
库房里的东西,能卖的,找门路卖掉,回流资金。
卖不掉的,就熔掉,用来制造更加符合市场需求的产品。
齐王看着自己的几百个牢盆被拖去重新熔铸,心疼地哇哇大叫。
何悠悠倚着门框,在他身边不咸不淡地道:“不熔,王爷准备留到几时啊?是要留着它们随葬?”
赵长翊这才直起身,恋恋不舍地目送着那些牢盆远去。
接着,何悠悠又交给他一张表格。
市场需求调查表。
里面的内容非常简单明了。
调查对象:每年京畿地区的铁器需求情况。
类型:军器?农器?民器?还是工程用器?
需求量:每一种类型各需求多少?
制造工艺:每一种类型最适合什么制造工艺?最近又出现了哪些新工艺?
行业动向:市场上最近又出现了哪些铁器类的新发明?
……
“王爷就照着我这个表去搜集数据。咱们做生意,要跟着市场走,市场需要什么,我们才能做什么,才能卖得出去,才能赚到钱。懂了吗?”
齐王眨了眨眼。
好像懂了。
“很好,那就去吧。”
把齐王支走,她和辛管事才能随心所欲地行事。
架空齐王的权利,首先要从人事下手。
她从程廷睿手底下借了几个经验丰富的管理人员,让辛管事带着他们,集中整理了所有人员的档案。
每个人的出身来历,工作经验,性格特征,专业水平,做事风格……
全部都在档案上一一列出。
档案整理完毕,进行第一轮筛选。
第一轮筛选完,再进行第二轮面试。
第二轮面试完,分配岗位,再进行第三轮试用。
三轮下来,该升的升,该降的降,该留的留,该走的走。
不胜任专业岗位的,便去做些简单的粗活。
偷奸耍滑,心术不正,不能产生贡献,反而带来损失的,直接撵走。
齐王从外头忙活完,回府时被吓了一跳。
府门口乌泱泱地跪倒一大片。
眼看着齐王的马车停下,一堆人呼呼啦啦围了上来。
众人此起彼伏地喊冤声起:“王爷,您要为我们做主啊!!!”
齐王赵长翊一头雾水。
怎么回事儿啊这是?
他指着前头一个表情最悲壮,磕头最响亮,动作最夸张的人问:“你来说说,你们来王府门口干嘛?”
那人又用力磕了一个响头。
“王爷,我们都是在您手底下干活儿的人,本来在王爷的荫庇之下,讨口饭吃。谁料想,近几日,新调来的辛管事伙同一个面生妇人,上来就把我们给开除了!小的们都指望这个伙计养家糊口,如今,让我们可如何过活啊……”
这人声音刚罢,旁边又有人附和道:“王爷要为我们做主!不可使牝鸡司晨!”
齐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