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小厮,忙躬身回禀,
“老爷,府医已经有人去请了,想必很快便能到。”
冷相沉声道:
“再去催。”
“是。”
小厮应声,忙转身小跑着走了。
邱氏则是小声哭泣着,继续说道:
“老爷,您倒是说话呀。”
“女儿被魏流莺那个贱人打成这副模样,现下就算用最好的药材将她治好又如何?”
“之后她入了恭王府,可是日日会被魏流莺折磨毒打的。”
邱氏说着,不停用帕子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到那时,咱们再后悔,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老爷…”
冷相默了默,淡淡开口道:
“她不敢。”
“她怎么不敢?她现在就敢对我们熙禾动手,之后她成了正妃,咱们熙禾只是个妾。”
“她更是有理由和法子折磨咱们熙禾。”
邱氏越说越伤心,用帕子捂住口鼻,哭得全身颤抖起来,
“呜呜呜…老爷你好狠的心啊!”
“熙禾可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心头肉,我可不忍心看着她入恭王府被活活折磨死。”
“呜呜呜…”
“老爷,咱们还是快些给熙禾寻一户人家先将她的婚事给定下来吧。”
“如此,熙禾便不用去给恭王做妾了。”
冷相听了这话,不由冷下脸来,大声怒喝,
“真是胡闹。”
“外头的流言,难道你没有耳闻吗?”
“流言可是说什么咱们熙禾早已和恭王殿下有了首尾,而且还珠胎暗结了。”
“如此,你觉得咱们女儿还能寻到什么好人家不成?”
“退一万步说,就算有好人家想要娶咱们熙禾,迫于恭王的压力,又有谁敢开这个口?”
邱氏听了这话,瞬间愣住了。
这几日外头传的那些流言,她也都是听说了的。
总之,女儿的名声确实已经被毁了。
再加上魏流莺今日这么一闹,更是坐实了熙禾和恭王的关系。
总之现在,他们是有口也说不清。
而且自家老爷又是铁了心想要将女儿往恭王府送。
所以,熙禾是逃不脱了。
想到这里,邱氏哭得更伤心了,
“老爷,就算没有那些流言,你也是要将女儿送给别人做妾的,对吗?”
“你就是心狠,总之我不同意。呜呜呜…”
冷相实在忍受不了邱氏这哭哭啼啼的模样,厉声喝道:
“够了,事情已然到了这个地步,你不同意又能如何?”
“你若真有本事为女儿寻得一个家世人品都比恭王还要好的夫君,那我无话可说。”
“若做不到,却只知一味地哭泣和指责。”
“这样的胡搅蛮缠,毫无益处,只会让为夫厌恶你。”
邱氏被怼得哑口无言。
冷相见邱氏住了口,也是深深叹了一口气。
其实若有别的法子,他也不想让自己的女儿为了冷家的前程去献身。
现在,女儿的名声也没有了。
更是没有了退路。
床榻上躺着的冷熙禾,睫毛颤了颤。
方才父母的激烈争吵声,早已将她惊醒。
他们的对话,她也听见了。
所以她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找一个有权势又比恭王人品更好的人做夫君。
可外边的流言将她传得那般不堪。
她又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好的夫君呢?
她迅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各大王公贵族和世家子弟中和自己年龄相配的未婚男子。
虽然其中的人选不少。
可是,以他们的家世,根本不可能会娶她这样名声已经坏了的女子。
想到这里,冷熙禾简直要将自己的后牙槽都给咬碎。
可恶…
到底是谁在外边造谣,坏了她的名声?
还有那个魏流莺更是个恶毒疯妇。
又坏又蠢,简直就是该死!
还有恭王秦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忽的觉得自己好可悲。
她虽然是相国府的嫡女,样貌也算出众。
可最后,却连自己选择夫君的权利都没有。
还要去给人做妾。
她甚至觉得情愿自己出身卑微,或长得丑陋不堪,或者直接病死算了。
如此,至少不必再去给恭王那样的人做妾。
想到这里,她灵光一闪,猛地睁开眼…
对啊!
病的快要死了的,身份又高贵的,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吗?
安王秦雨泽,就是有先天不足之症。
从出生起便是个病秧子。
整日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年纪轻轻,看起来却像是一个随时都可能归西的人。
要是从前,她是绝不可能将安王作为自己夫君人选的。
可是,现下情况特殊。
若她真能嫁给安王为王妃,那也是个摆脱掉恭王的法子。
因为安王的身体不好,所以世家大族中也没有人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