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日山处理完这件事后,独自一人坐在屋内,英俊的眉眼间显露出疲惫之意,长长的叹了口气,再也没有了在外人面前那种高深莫测冷厉决绝的样子。
他仰头靠在椅背上双手向后捋了下自己的头发,一想到还有三个兵马司的物资情况要汇总,整张脸瞬间就垮了下来双目成放空状态......然而他还在心里犹疑佛爷这到底是不是公报私仇......最终只能唉声叹气满眼心酸 .....
可不管怎样,张日山都要继续处理这些事务,于是他快速地调整好状态,命人将各个兵马司的物资军备有关的文件全部送达到事务所。
就这样张日山这三天几乎是没有阖过眼,终于独自一人完成了整个兵马司的所有物资军备汇总。直到今日已经是第三日的下午,完成的那一刻,张日山感觉自己脑袋都要炸开了,有些轻微的耳鸣,他赶紧又喝了口浓茶,起来活动了下身体,缓和了下疲惫感。
然后就命亲兵把汇总文件送往城主府,交给佛爷。
......
张启山收到这汇总文件时,挑了下眉,问道:“副官他现在在哪呢?”
亲兵愣了下,回道:“属下出来时听到副官让人备车,好像是要去八爷那。”
张启山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翻开其中一本汇总文件:“行了,你回去吧。对了,等副官回来后记得告诉他,我问了他去了哪里。”
亲兵虽然对佛爷的交代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颔首应道:“是,佛爷,属下记住了。”
等亲兵离开后,在一旁墙角背对着佛爷跪着的江落终于忍不住出声道:“佛爷求您让我起来吧,我不打扰您了……我膝盖疼……”
张启山瞥了眼他,并未理会他的话。
没有听到佛爷的声音,江落有些委屈又不甘心地抿了下嘴唇,书房内静悄悄的,只能听到佛爷手指时不时翻动纸张的沙沙声以及墙上的挂钟指针滴答滴答的响声。
江落在心里默默地数着指针转动的次数,大概过了一刻钟,江落有些耐不住了,他想离佛爷近一点,于是他偷偷挪动膝盖想要扭头看向佛爷的方向。
可他刚一有动作,就传来一道淡淡的警告:“再动,你就滚出去。”
江落像是被抓包了般瞬间屏住了呼吸,绷紧了身子,不敢再动。他宁愿在墙角跪着,也不想从有佛爷的地方离开。
张启山被江落缠的实在是集中不了注意力处理公务,呵斥他也只能令他老实一会儿,然后继续缠着你。对于江落他现在是打也打不得,斥责的话又不能过重,这让张启山罕见的感觉棘手。
最终张启山想到埋在红府的探子禀报的二月红训诫陈皮的手段,于是就出现了现在这一幕。
......
张日山这边收拾完就坐车来到了齐家的盘口处,他下车后就命人把车开回去了不必等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想见齐八,两人自从上次在事务所发生的事情后,就再也没有好好聚一聚了。而且齐八像是在躲着他似的,后来要不是出了江落舍命相救这件事,他们两人才在布防官府见上一面,但又因为当时江落伤情不容乐观,两人也没说上几句话。
现在已经是进入初冬了,酉时刚到天色就已经渐暗,天边是残阳的影子。
张日山缓步走进通往齐家香堂的小巷,这一刻他无疑是放松的,三日未曾休息的脸上也在此刻显露出些许倦意。
他见香堂的门大开着,也是毫不客气地走了进去,但是堂前并未寻到要见的人,甚至连一个齐家的伙计都未曾看见,他只好继续往里走去。
直到穿过游廊快进入正院时这才迎面走来一名伙计,这伙计一看到张日山还惊了一下,连连拍着自己的胸口:“哎呦!张大人是您呀?您怎么来了?”
张日山微皱着眉问道:“你们八爷在哪呢?”
伙计有些夸张地说道:“八爷刚才吃完饭在庭院里散步呢,张大人小的现在就带您去找八爷,您可是有些时日没来了,我家八爷见到您来保证高兴!”
毕竟现在整个长硰城谁不知齐八爷在城主府挂了职务,齐家是彻底与张大佛爷捆在了一起,而张日山作为张大佛爷身旁第一得力的人,还与齐八爷是好友,伙计自然是要机灵些捡好听话说。
张日山瞥了眼他,只是淡淡说了句:“不必,我自己进去就行。”
伙计愣了下,但还是应道:“那好,那小的就先走了。”
张日山一时间不理解他的走是什么意思,又想到刚才自打他进来就没瞧见一名伙计也没瞧见什么下人,不禁问道:“你们齐家的伙计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伙计瞧了眼他的神色,没看出什么,但是莫名觉得气压有些低:“呃......八爷到了下午没有活计就让其余伙计回家了,下人也只留了两个做饭的。”
张日山闻言英气的眉宇拱起一道沟壑,虽说有九门的哨子在附近盯着,但难免会出现像上次一样的疏漏,齐八这心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啊!刚经历上次日寇的事儿,现在还敢门户大开,香堂里也不多留几个伙计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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