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乔大夫悄悄给姜好送了消息,说是三夫人把给三老爷吃的药放丢了。
三房的下人找了大半天了,什么都没找到。
二公子听到这个消息后也很生气,但是又担心祖父误会了他母亲,便特地交代了众人先别声张,在院里好好找找再说。
三夫人又没出三房的院门半步,断然不可能是掉外面了。
姜好和纪焱一起进三房时,郭氏守在纪辉床边哭着,你念念有词,皆是“妾身对不起你”“我要以死赎罪”等等。
纪辉的心昨儿个就凉了半截,今日药又丢了,一颗心早就凉透了。
他本就虚弱,心里又难受,听着妻子虚情假意的话,干脆闭上了眼睛。
这辈子,生在纪家,是他的悲哀。
下辈子......
他不想来了。
“老三。”
纪焱看着床上的纪辉喊了一声。
就这一声,刚刚还想着死了就算了,打算完全躺平的纪辉,顿时吓的浑身一颤,汗毛竖立。
爹怎么来了?
爹怎么可能来看自己!
父亲,便是困扰自己一生的噩梦。
纪辉睁开了眼,看着正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父亲,眼神闪烁,哆嗦着罪喊道:“爹.....”
这次,难得纪焱没瞪他,但是,语气却也谈不上多温柔:“能站起来吗?”
“啊?”
纪辉下意识的就想爬起来。
可是,身体实在是弱如菜鸡,刚抬起来一点点,又倒了下去。
郭氏连忙去扶他:“老爷,您慢点。”
姜好实在是对纪焱有些无语,他们是来给纪辉破案的,不是来当凶手整死他的。
“明叔,给祖父端一张凳子。”
姜好对明叔说完,便吩咐屋里的下人,包括乔大夫道:“你们都先出去吧。”
等屋里的人只剩下纪辉、郭氏、纪焱、姜好以及被明叔喊来的纪子攸时,便听纪焱冷着脸对郭氏道:“拿出来。”
郭氏吓得双腿一软,立即跪在了纪焱面前,但还是嘴硬的辩解求饶:“老太爷,妾身没撒谎,县主给老爷的药,真的是被妾身放丢了。这两日妾身担心老爷,精神恍惚,也不知道一时把药放哪里去了......”
“娘。”
纪子攸连忙跪在了她身边扶住她,然后对纪焱道:“祖父,爹娘伉俪情深,爹中毒这几日,娘衣不解带的照顾他,怎么可能会害爹呢?这其中,肯定有心怀不轨的人恶意挑拨。”
安?
姜好闻言,既感到诧异又感到好笑。
你倒不如直接报我身份证得了!
“没问你。”
纪焱斜睨了纪子攸一眼,脸色是赤裸裸的不悦,见纪子攸连忙低下头,才又看向郭氏:“老夫再给你一次机会。”
纪子攸很担心郭氏会承受不住这种压力,不仅是郭氏,就连他自己都被祖父这种骇人的气压压的快喘不过气来。
这不是与生俱来的,这是长期被压制住本性后的结果。
郭氏却出人意料的抬起头,通红的双眼看着纪焱,咬死了不认:“儿媳没有撒谎,真的是丢了。”
话落,她泪眼婆娑的看向姜好道:“县主大发慈悲,再给老爷一粒药吧......”